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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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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老太太在樓下大吵大鬧。」千慧是百裡挑一,能力一等一的好,她應付不來的人肯定相當了得。 「吵什麼呢?」 千慧秀眉緊蹙,一臉的無奈,「吵著要見她的兒子。」 「怎麼可能,三爺他不是孤兒?」周曼依一副不可看信的樣子。 「誰在外面嘀嘀咕咕?」江衡的吼聲從房裡傳出來,火藥味十足。 「是我。」千慧把心持在喉頭,戰戰兢兢的道:「有位老太太說——」 「把她轟出去!」敢打擾他的清夢,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行! 「呃……是。」 千慧話聲才落,老太太沉篤的拐杖聲居然已經「爬」到二樓來了。 「誰敢把我轟出去?!」她的吼聲中氣十足,跟江衡的火爆有得比。 四周突然靜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怎樣,或該怎樣,千慧和周曼依面面相覷,等著江衡下達指令。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砰的一聲從裡頭打開來。 江衡被著睡袍,襟口裸露著大片捲曲的胸毛,怒意盈然的出現在門口。 這男人不穿衣服比穿衣服還要帥氣。千慧臉紅於自己瞬間激發的澎湃欲望。 「是你吵得我沒法好好睡覺的?」他老實不客氣的沖著老太太質問。 老太太的反應有些遲頓,但臉部表情很是震撼,江衡太高了,她必須仰著頭看他,五官全部掃視過之後,她心滿意足的說:「把衣服脫下來。」 她是不想活了嗎?千慧擔心下一秒鐘江衡就會扭斷她的脖子,讓她提早回蘇州賣鴨蛋。 「不肖子,你老娘要你把衣服脫了,聽見沒有?」老太太的拐杖往地板用力一蹬,發出巨大的聲響,叫千慧和周曼依雙肩不由自主的顫了下。 江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她的,不過他還是乖乖的把睡袍脫了下來。 呵!千慧由衷地一陣讚歎,內心洶湧出極度的催情激素,他只是站在那兒,都能擦出誘人的火花。 「如果你說不出個好理由,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堂堂一個無惡不做的角頭,居然讓人家登堂入室檢查他雄壯的體魄,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這張臉還有地方擺嗎? 老太太出人意表的沒有發出更大的火氣,在瞅見江衡左側腋下一塊銅板大的胎記時,陡地放聲大哭。 「我的寶貝兒子呀,媽媽找你找得好苦呀!」老太太抱著江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肝腸寸斷。 這是從何說起呢?自六歲以後,母親這個角色就從他的生命裡缺席,在他渴望得到呵護、疼愛的時候,只有四面黑抹抹的牆和一張硬邦邦的冷床陪伴他;現在他什麼都不缺了,卻突然來了一個娘。 她八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妄想到這兒來招搖撞騙,哈,簡直是笑話,也不想想他是混什麼吃的?跟他來這套! 「夠了,夠了,你想唱戲到電視公司去,別在這裡騷擾我的耳根子。」他轉臉示意千慧,把人給我攆出去! 「不肖子!」老太太罵道。 「喂,老婆子別開口閉口不肖什麼的好嗎?眼睛放亮點,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在這兒大放厥詞?」江衡非常不尊重的眯眼打量她,眉毛禿了大半,勉強用黑墨刷成兩個半弧形,口紅倒是最新潮的桃紅色,那麼老了,還把頭髮燙成大波浪,嗯,這件大黃旗袍是上等貨色呢。 「混賬!」老太太罵人的聲量直可比擬歌仔戲裡的黑面包公,「我辛辛苦苦找你找了二十四年,換來的居然是一句老婆子?當年要不是你那殺千刀的老爸,拐走我十二塊金條,說是要先帶你逃到臺灣,讓你免受戰亂之苦,我們母子也不會失散二十幾年,連面都見不著。」 嘿,有點意思了,二十四年前正好是他被送進孤兒院的時候,在孤兒院他只待了九年,就出來自己混飯吃了,這事除了他拜把兄弟成軒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曉,她是怎麼打探到的? 「總之,隨你怎麼說,我都不會隨便認娘,」就算是,他也懶得認,「這兒方圓五百里,誰都知道我沒爹沒娘,不信你可以去問,喏,這兒是十張百元大鈔,你拿去吧。」 老太太一巴掌打掉他的施捨,「那是以前,從今天起,你不但有疼你愛你的媽,還有幾百萬的財產。」 此話一出,兩雙美目不約而同睜得像銅鈴那麼大,惟江衡仍是一副我如果信你才有鬼的欠揍樣。 「吹牛誰不會?」哼,想誆我,沒那麼簡單!「千慧,送客!」 「站住。」老太太手裡的拐杖赫然攔在房門口,不讓他進房,「跟我到樓下去。」 「不去,我要睡覺。」忙了一個晚上,累都累死了,還要聽這個老婆子說些五四三的,煩! 「我的話你敢不聽。」她的拐杖朝他的背脊一棍打過去。 反了、反了!虧得他身手矯健,及時閃了開去,否則這一棍豈不要打得他皮綻肉開。 「你不走是不是?」卯起來他可是六親不認的。 「你的左肩有一顆紅痣,還有你離家時我給了你一個玉珮,上面刻著一個華字,你不叫江衡,叫江籬。」 江衡一愕,這老婆子鐵定找私家偵探摸過他的底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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