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楚妍 > 紅顏惑水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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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啦!」蘇柳青在樓下拉開嗓門吼著,「紅紅,媽要你勸爸爸出來多少吃一點東西!」 「哦。」蘇柳紅猛地回神虛應一聲,馬上回頭問父親,「水雲揚家進不得,莫非您要幫我另擇對象?」 「爸爸正有此意。」蘇朝棠擰了下她的臉頰,「就怕你這匹難馴的烈馬不肯乖乖就範。」 「唷!你們兩個今天準備拿話當飯吃了是不是?」洪燕慈氣呼呼的上樓來,「還是要我請十六人大轎來抬,才脊賞光下來吃個飯?」 「下去下去,這不就要下去了嗎?」蘇朝棠眉頭皺得比死結還要緊。起身時,順手把蘇柳紅給他的支票塞到洪燕慈手中。「喏,紅紅孝敬你的。」 在這個家,什麼都瞞不了這個悍妻的耳目,與其將來被她發現再大吵一架,不如現在就給她,圖個耳根清靜,日子好過些。 「呵!」她再三望著支票上的數目,立時眉開眼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就說紅紅有出息,瞧,一出手就顯出闊氣,我們家啊就紅紅有辦法,將來我們都得靠她了。」 疲勞轟炸。蘇柳紅攙著父親急急走下樓,由於滿腦想著方才的對話,致使她這餐飯吃得索然無味,草草扒了幾口,就藉口另外有事,準備離去。 「常回來啊!」洪燕慈倚在門邊,比蘇朝棠更殷切的叮嚀她,「回來前先打個電話,我煮你愛吃的菜給你吃。」 「哦。」實在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熱絡,蘇柳紅幾乎是奪門而出。 待車子馳進市區,她的情緒才稍微平撫。 手機選在這時候響起,是范定嶽打來的,約她一起到凱撒飯店喝下午茶。 她此刻心情頗壞,又不想一個人獨處,於是答應了他的邀請。 停妥車子,她剛從大門走進,陡地一陣熟悉的古龍水香味傳來,使得原本低著頭的她驀然昂首,在非常吊詭的一刻,迎面走出的男子也恰巧抬眼看向她,他身邊依偎著一名妙齡女子,想必就是卓小姐。 狹路相逢?蘇柳紅暗啐。該死的巧合! 並非她不能接受事實,而是……是什麼呢?她一時也厘不清,總之心裡頭五味雜陳。 他們剛從大廳走出來,想是才用完餐。蘇柳紅胸口一下子脹得滿滿的,不敢也不願再和水雲揚的眼光有所接觸,連忙故作不經意地撥弄垂在腦後的長髮,將臉轉向一旁。 幸好范定岳適時趕到,紳士的挽過她的手,「嘿,那不是——」 「噓,別聲張,我不想跟他打招呼。」在擦身而過時,她還是忍不住瞟了眼水雲揚身旁的女子。 很美、很高雅,一身華麗的衣飾貴氣逼人。名門閨秀就是和市井小民的女兒不一樣。 蘇柳紅自慚形穢的加快腳步往裡走。 「小姐。」輕柔的聲音在背後叫住她。 她僵直地楞了半秒鐘才回過頭,「叫我?」 「你的絲巾掉了。」女子好心的說。 蘇柳紅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子,系在上頭的粉紅絲巾果然不見了,但,它並不在那女子手中,而是由水雲揚撿了起來。 「嗨,水大哥,」這下總不能故意視而不見了吧。范定岳禮貌的和水雲揚打招呼,「帶女朋友來吃飯?」 「呃,」他的目光快速移向蘇柳紅,但一閃即過。「是的。」 「雲揚,你認識他們?」 蘇柳紅審視著說話的女子。她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煞是可愛,年紀看起來應該和她差不多,但音調、舉止卻顯得相當稚嫩。 「認得。」水雲揚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走吧。」兩人步出旋轉門,他才忽爾發現絲巾猶握在他手中,忙轉過身。「等我一下。」 「紅紅。」水雲揚沒瞧見范定嶽,猜想他大概已經先行進去了,於是大膽的抓住蘇柳紅的手臂,「你的絲巾,還有——」 「什麼都不用說,」她淡笑著接過絲巾,系回脖子上。「回去好好準備,我等著清點你的財產。」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希望作番解釋,但時間根本不夠。 「有何差別,橫豎我們之間本來就不存在著忠誠這個東西,去吧,你未婚妻在等著呢。」甩掉他的手,她昂首闊步地走入餐廳。 裡頭范定嶽正等著她,她趕緊綻出一朵冶豔的笑容,「找到你的手機了?」 「找到了,就在我的駕駛座旁,可能從公事包裡掉出來。」范定嶽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異樣,「你和水雲揚怎麼回事?」 「沒事,」蘇柳紅信口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他還欠我半個月薪水,硬是不肯給,壞男人一個!」 奇怪了,心湖莫名湧起的洶湧波濤是怎麼回事?喉嚨酸酸澀澀,難過死了。 是不是感冒,好像還有發燒?完了,她覺得妒火已經開始燦原,在她眼底、心口焚燒得劈泊響。 「喂,發呆呀?」范定嶽以他一貫酷酷的口氣問,「人家有了女朋友,你很不爽?」 哪壺不開偏提哪壺,這種人最教人不得不擺壞臉色,可蘇柳紅又實在提不起勁應付他,只能假笑道:「水雲揚長得帥又多金,我怎不能稍稍表示一點暗戀之意?」 與其拚命撇清關係,繼而越描越黑,倒不如趟入渾水,模糊掉焦點。 「遲了。」他很酸葡萄的說:「想成為他的馬子,你可能要預約到西元兩千五百年。看到剛才那個沒有?她就是傳說中的白雪公主,是水雲揚他老爹特地幫他物色的未婚妻卓麗真。」 果然不出所料。 蘇柳紅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人家的底,幹麼還假仙兮兮的問:帶女朋友來吃飯?」 「說話時保留三分,可以讓人家覺得安全而舒服。這雖然是公開的秘密,但若是人家不願意大肆宣揚,我們又何必去點破。」 「商業哲學?」她知道冷酷只是范定嶽的保護色,其實他內心裡比誰都深諳人情世故。 「沒那麼深奧,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他的笑意頗不尋常,「例如,有些話可以問,有些話還是留給當事者自己來回答。」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她不是蠢蛋,一聽就知道他話中有話。 「你和水雲揚?」他故意停頓下來,等著她往下接。 「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想打啞謎?樂意奉陪。 「那麼外傳的都是真的?」他眼中有受傷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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