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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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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的女人,」他急忙脫下衣褲,以逞獸欲。「都這麼愛我了,還矜持什麼呢?」 「我要的愛情不是這個樣子!你變了,思齊,你變得我都不認識你了。」袁子青幾乎要哭出來,她死命的守住最後的底線,臉色因過度緊張而慘綠。 「這世上誰不會變,你不也變了?」 驟來的劇痛,令他不慎翻下沙發。 「你咬我?媽的!你敢咬我。」他抹掉嘴角的血絲,霍然挺起身子,動作比原先要粗暴好幾倍。 「砰!」隨著巨大的聲響而來的是華德席捲進來的狂烈風暴。 他拎起埋在袁子青胸前,意猶未盡的宋思齊,將他狠狠擲往牆角,令他痛得發出淒慘的哀號。 「媽的,我跟我的女人相好關你什麼鳥事,你他媽的這是幹什麼?」宋思齊猛地撞上牆角的臉,瞬間淤青紅腫。 華德回眸望衣衫、髮絲異常淩亂,狼狽已極的袁子青,一陣揪心的疼楚襲上。 「媽的!」接踵而至的雪蘭,顧不得她的爵士夫人形象脫口罵出,跑過去抱住袁子青,轉向宋思齊,「你這個豬狗禽獸,才剛剛讓你拐走了二十萬,現在又來欺負子青,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你?!」 「拐走?」袁子青驚問:「雪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不必。」宋思齊忿忿的切齒笑道:「我們這可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子青,其實你的大恩人,就是這次綁架案的主謀!」 「你簡直含血噴人!」華德氣得雙眼滿血絲。 「不承認?」宋思齊故意不說英語,改用中文。「是誰向茱莉透露你在臺灣有個『仇人』,總有一天非以牙還牙!一雪前恥的?伯爵大人,男人嘛就是要敢做敢當,否則當初就別那麼不擇手段!」 仇人?她和華德何仇之有?袁子青想不明白。 雪蘭不信的說:「宋思齊你把話說清楚。」 「夠清楚了。」宋思齊見袁子青瞅著華德愛恨交織的眼神,猜想他們八九不離十已經有了什麼,一把妒火立刻燒得老旺。「總之,是你家這位表裡不一的伯爵大人,使計將子青騙到倫敦來,再想辦法報三年前的老鼠冤。子青呐,你記性可真差,認不出來他就是那個在臺灣被你耍了一次,結果損失慘重的阿波羅劇院負責人華德詹肯斯嗎?」 宋思齊這一提,袁子青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在報社見面,她就覺得華德挺面熟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醜陋的真相一如五雷轟頂般,叫她無論如何難以接受。 「不是這樣的,子青,我可以解釋。」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宋思齊更會歪曲享實了,華德真是百口莫辯。 「不要碰我!你們兩個真是令人作嘔!」袁子青兩手緊緊抓著雪蘭為她被上的外套,踉蹌地走進化粧室。 一分鐘後,她穿好衣服,面無表情地出現,筆直走向宋思齊。 「華德詹肯斯是為了報復,你呢?為了錢你不惜出賣我?」 「我,我是不得已的嘛。」話聲才落,袁子青爽脆的一掌已摑上他的左臉頰。 「從今天起,我們義斷情絕。」她一字一句均從齒縫裡迸出來。 「子青。」華德還是希望能有所解釋。 「你也一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恨過人,但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撂下狠話後,她便舉足往外狂奔。 「子青,等等我。」雪蘭張惶的追了上去。 套房裡的空氣霎時凝結了起來,猶窩在牆角,正緩緩起身,準備溜之大吉的宋思齊,被華德兩道淩厲的星芒射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嘿,這可不能怪我。我們中國人有句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我當然得,得為我自己……你清楚的嘛。」 華德緊抿著雙唇,良久才道:「滾,立刻給我滾,從今以後不要讓我在倫敦見到你!」 「沒問題,我還巴不得永遠不要回來呢。」宋思齊腳底抹油,一油煙就不見人影。 泰晤士河融入暮色中,模糊幾不可辨。 袁子青沿著河岸,腳下如鉛重般,步向茫然未可知的前途。 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懂人心為何那麼容易生變?甚至不懂自己究竟對宋思齊的憤怒和對華德的怨恨到底有什麼區別? 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在一夕之間生變的呀,是誰說沒有愛就沒有恨? 她的確沒有辦法去恨宋思齊,對他,她只有滿腔的怒火,氣極這個忘恩負義的人。 但她卻將華德恨進了五臟六腑、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她恨他! 是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格外依戀? 她不懂自己,一兩個星期前她急於逃離的,如今變成她最大的渴望。 然而華德之所以接近她,招惹她,奪去她清白的身子,目的卻是為了報仇? 多麼不堪的真相呵! 「子青,」一路跟在她後面的雪蘭喘吁吁的問:「我們別再走了好嗎?」 「你回去吧。」如果能夠,她真想就這樣走完她的一生。 「你跟我一起回去。」 袁子青木然的搖搖頭。在放蕩的惡行過後,始發現自己原來只是被戲弄的一個幼稚無知的女人,她怎麼還有臉回到那個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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