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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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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起。」袁於青持著餐巾,抹掉臉上的淚痕,慌忙跑向化粧室。 當她返回座位時,快手快腳的服務生已將所有的穢物打掃完畢,潔淨的桌巾,光亮的餐盤,仿佛不曾有人動過的刀叉,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伯爵依然如雕像般端坐在那兒,用柔柔的眼神詢問著她。 袁子青垂下頭,緊咬著唇。「讓你見笑了。」 「你查到了什麼?」 「一組電話號碼。」她把字條放到他面前,「一個叫茱莉的女子。」 「光憑揣測是危險的。」他把手機遞給她。「打過去,問清楚一切再傷心欲絕還來得及。」 「你,」什麼話嘛,不知道坦白很是傷人嗎?「我不要打。」 她相信那位老先生一定搞錯了,宋思齊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廝混的。 「問清楚,也許他們只是很單純的朋友。」 「我又沒說什麼。」誰在乎他們是什麼關係。 「你嘴裡沒說,眼睛說了,下堂妻的神色也不過如此。」他淺淺一笑,唇角滿是譏誚。「害怕面對現實,還是害怕直接被比下去?」 「笑話。」一招粗淺的激將法,竟然惹得她殺氣騰騰,撥號的力道像使勁要按死一隻可惡的蟑螂。 電話通了。 「哈羅。」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慵懶的女人。「我是茱莉。」 雖然主動打電話的是她,但聽到對方的名字,袁子青還是很沒出息地心髒亂跳得厲害。 「我、我是宋思齊的朋友,請問——」掛了?她話既未說完哩,沒禮貌的傢伙!把手機還給他,她絕望的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出餐廳。 「你要去哪裡?」他很夠意思的追了出來。「我送你去。」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除了哭,她還能做什麼?腳步蹣跚地來到一個小公園,她頹唐地跌坐在草地上,呆呆望著雲彩迤儷的天空。「你走吧,不要管我。」 「我叫血蘭來陪你。」基於紳士禮儀,他不能置她於不顧。 「不用,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你保證不會尋短?」她的樣子讓人不得不作最壞的聯想。「謝謝你提醒我,原來還有那麼一條路可以走。」 糟糕,沒面紙了,那就不要哭好了。 「不許做傻事。倫敦的治安沒你想像的那麼糟,我們遲早會找到你的未婚夫的。」 「我們?你是說你肯幫忙?」憑他的勢力和財力,要救回宋思齊應該容易多了。 「有任何需要,儘管開口。」 他突然變得這麼友善、慷慨、大方,頗令袁子青適應不良。 「話是你說的哦。」要不要順便告訴他,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以及食言而肥,這些中國古老名訓,好讓他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說吧,需要我幫什麼忙?」 「呃……」如果直接告訴他,那幫綁匪開出的贖款總額,會不會顯得獅子大開口?但,如果他不願意把錢借給她,如何能救出宋思齊呢? 伯爵連續瞄了兩次腕際的百達菲利表,似乎另有要事急著去辦。 「那個,那個綁匪說,要我交出二十萬英鎊。」 「你想跟我借這些錢去救宋思齊?」他很鄭重的問。 「嗯,如果你肯大力相助的話,我將銘感五內,並且努力想辦法償還。」以她一個月平均約八九萬元的薪資,一年近一百萬,十年才一千萬,扣掉吃的用的,足足得做十五到二十年工才還得清,其中尚且不包括利息呢。唉!他聞言,嗤然一笑。 「行。」他賊賊的說:「不過,你得寫個借據。」 袁子青水眸乍亮。「你真的願意借給我那麼一大筆錢?」絕處逢生,就知道她的運氣沒有那麼背。「沒問題,我寫借據給你。籌一下,我到對面文具店買紙。」說著,就要橫過馬路而去。 「慢著!」他慌忙將她給拉了回來。「太危險了你。」然後,他二人都愣住了。 喬治正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從他倆所站的街道對面走了過去。 這街道並不太寬,喬治卻完全沒留意到他二人,只是和那女子低語談笑。 不知是觸景傷情,抑或聯想到了什麼,袁子青臉色倏地蒼白得嚇人。 「我該告訴雪蘭嗎?」她怔怔地問。沒待伯爵回答,她冷嘲一笑。「你當然會說不,但你知道嗎?丈夫出軌,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那是很傷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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