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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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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連響了七八聲,掛斷了,又再度響起。 應該不是找她的,到這兒來,她連家裡的人都還來不及通知呢。可,該不會是那群綁匪吧? 門口忽爾傳來剝喙聲,聲音很低,卻莫名的嚇了她一大跳。 「袁小姐,你的電話。」是詹肯斯家的女傭。「哦,謝謝你。」會是誰呢?「喂?」 「子青!」 「思齊?!」袁子青大喜過望,惶急的問:「思齊你在哪裡?思齊!」 「別管我,你,你快回臺灣去——」卡的一聲,話筒被用力摔落,接著便只聽得嘟嘟嘟的聲響。這群惡棍真是無孔不入。 宋思齊那虛弱驚恐的聲調,亂了她所有的思緒。再不救他脫離賊營,他說不定就會有生命的危險。 急死人了呵!繞著臥房走了三五趟後,她下了平生最大的決定。 厚著臉皮去求那位伯爵酷大人。 甬道左側的最里間? 袁子青站在這比一個半的她還要高的房門口,猶疑再三,仍是不敢伸手去敲門。 她不想聽從雪蘭的餿主意,用美色去惑誘他,只想坦白的告訴那位伯爵,誠摯的懇求他助她一臂之力。 可,怎麼開口呢!素昧平生,人家幹麼非得膛這淌渾水,惹這個麻煩! 當脆弱的意志被打敗時,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宋思齊慘兮兮的畫面。老天!她怎麼可以為了一點點自尊和羞愧,置心愛的人於不顧? 鼓足勇氣,她輕輕地敲著門,一次,兩大,沒聽到裡面有任何聲響。再試試看,這次多敲幾下,還是完全沒有回應。或許是敲得太小聲了,用力一點——咿呀一聲,門板原來只是虛掩,被她使勁一敲竟敞了開來。 這下怎麼辦?進去還是不進去?「詹肯斯伯爵,詹肯斯伯爵?」咦!不在耶,明早再來好了,那要不要幫人家把門給闔上? 她又沒幹什麼壞事,可感覺怎麼好像做小偷一樣,真是莫名其妙。 是她把人家的門敲開的,替人家關上也是應該的。沒什麼啦,只要跨一步,拉到門把,然後…… 「有事嗎?」 嗄!心臟差點跳出來。這人怎麼無聲無息的躲在人家背後嘛。「我、我只是……」 「你來找我的?」他倒不是太介意她看來非常可疑的行徑,可能是看在她是雪蘭同學的份上,不便太計較。 「是,我有一件事情,想、想請你幫忙。」果然不是拜託人習慣,短短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支支吾吾。 「幫你找你的未婚夫?」他示意她先進房裡再談。 「不,我想,在這裡說就可以了。」雪蘭提過,他素有收集美女的癖好,可見其性好漁色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萬萬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在擔心什麼?」他銜著微帶嘲弄的笑意,闊步走進臥房。 袁子青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跟進去。 哇!她一輩子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房間。這房裡有多得嚇人的藏書,衣櫥、壁爐和維多利亞式的整組沙發,以及高大的酒櫃,還有空曠到足以養上萬隻蚊子的空間。 袁子青鄉巴佬似的東張西望,樣樣好奇,渾然沒注意到牆邊面窗一張美人靠上頭,半躺著一個精雕玉琢的東洋美女。 「她是……」東洋美女見袁子青突然闖進來,顯然很不開心,小嘴嘟得半天高。 「雪蘭的臺灣同鄉。」伯爵用流利的日語回答她,並在她額際親吻了下。「她的未婚夫是尼日小劇場的臨時演員,無故失蹤了。」 「你查出他的下落了?」袁子青驚訝的問。 「你聽得懂日語?」他嘉許地多瞟了她一眼。 他殊不知袁子青除了精通英語之外,日、德、西、俄語也有相當程度的涉獵。 「別管這個。」她會什麼有啥重要,宋思齊的下落才是重點。「你說,思齊他在什麼地方當臨時演員?」 「尼日劇場。」日本女子代伯爵回答,「一家專門演出成人話劇的團體。」 「哦。」袁子青腦袋瓜子一下轉不過來,「那劇場很大很有名嗎?思齊說是劇場的星探到臺灣挖掘他的,他怎麼可能還只是個臨時演員。」 「這你得問他本人才會知道。」伯爵給了她一組電話號碼和一個地址。「去問問劇場的老闆,也許她能給你一點線索。」 「謝謝。」袁子青恍惚地走出房門,背後突然傳來那東洋女子一迭連聲淫浪的笑,令她不自在的加快腳步,奔回自己的寢房。 「為什麼要幫她?」這句話充滿醋意。美麗的東洋女子叫安萊子,是伯爵旗下劇院的經理。低低啜了一口手中的白蘭地,他淡笑的臉龐上,綻出一抹帶有深意的況味。 「她是個可愛的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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