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川上 > 女王選妃進行時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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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似看到了童話中的故事在現實中發生,王子遇到了公主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只是,童話總是和現實有出入,她不是什麼柔弱可憐的白雪公主,而是高高在上威風凜凜的女王。 可是,女王又怎樣,他著了魔,即使是女王,他也想要。 於是,鬼使神差地,他偽造了一堆文書參加了男妃大選,順利步入後宮,成為她弱水三千中的其中一瓢飲。 計劃很順利,他不在乎她給他什麼身份和地位,只要能守著她,他就心滿意足。然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的心越來越大,想要的越來越多。他不但想守著她,還想成為她的唯一。可是,在這個國家,哪有什麼唯一。不但沒有唯一,甚至連最基本的守護,他都要失去。 來自朝堂上的壓力,她從來不說,他也就只好裝作不知曉。看到她煩惱,他很想分擔一點再分擔一點,可是,不能。在這個比娘還要大女人的女王眼中,男人是最不濟的生物。因為不相信男人的頭腦,所以主觀認定,若是接受了男人的幫助,就等於是承認了女子不如男,這種事在這個女尊男卑的國家乃萬萬不容。 而這五年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已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西圖爾斯男,什麼都不必做,只要宅在深閨等待臨幸即可。每當聽說她點了他的牌,他就抑制不住欣喜若狂心似小鹿的心情,歡欣鼓舞等待她的御駕親征。而一旦得知她翻了別的男妃的牌,他就會醋勁大發喪失理智,做出連他自己都汗顏的囧事。 露露,在你眼中,我和其他男妃可有什麼區別? 如果躺在黑暗的床上,你是不是能第一時間認出我? 這樣的疑問,總是會在歡愛時冒出來,然後就控制不住情緒,動作又猛又大,而那個傻瓜,卻總是一聲不吭地承受下來。 想到她剛才推門時步履不穩的樣子,他歎了口氣。 這個傻瓜,總是愛逞強,公事如此,床事如此,看來,她還是不信任他啊,即使睡了他五年,她仍不信任他。在她眼中,他仍只是個徹頭徹尾的生育工具,除了提供種子,別無它用。 望著風冥宮的方向,他抿了抿唇。 五年,而他竟然浪費了五年的時間想讓那個傻瓜來看來感覺他。而這五年他收穫了什麼,除了臨幸臨幸,再無其他。總是睡完他就走,連話都不多說,露露,你這樣,真是令人好不甘心。好想讓你愛上我,讓你一步也離不開我,讓你沒有我就活不下去。 這樣想著,腦子裡忽現出現這句話:「一見露露誤終身。」 小時候,他見娘卜卦,卜完後娘撫著他的頭歎氣,對他說出的就是這句話。 當時他不懂,到如今,他終於明白。 原來,這就是他的命,逃不開躲不了,卻又心甘情願的命。 第二天,他隨五年前一同進宮的眾男妃,隊列整齊地立於西風殿前,等候女王的旨意。 「陛下駕到——」 「陛下駕到——」 一聲一聲由遠及近的通報聲響起,他循聲看去。 一身藍色朝服的她,帥氣而明朗,額間的寶石佩飾將整張臉映照得神采飛揚,那眉眼間哪裡有半分離別的傷感。 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他們這一撥走了,會有另一撥填充進來。她會記住他多久?他尚在宮中時,她都敢去寵別的男妃,一旦他離開,她豈會為他守身如玉?這個傻瓜,她可知曉只為一人忠貞不渝的痛與快樂? 似感應到他複雜難辨的心緒,她在落座時朝他看了一眼。 那麼飛快的一眼,讓他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看清他的輪廓。 隨後,她的貼身女官展開藍色鑲金邊的詔書,朗聲宣讀。 女官讀了什麼,他一點不在意,只是直直盯著她,看她悠然地品茗,看她雲淡風輕地將他無視。 然後,他聽到他的名字從女官嘴中吐出。 「夏賢人素以賢德溫良聞名于後宮,並助陛下成功誕下小王子一名,念其知書達理多才多藝,經慎重考慮,特委任夏賢人擔當教導三位小王子的重任,賜居薔薇島,欽此。」 相較於被賞賜給文臣武將的其他男妃,他這一重任,委實是從輕發落了。 到了這時,女王才專注地望過來,面相莊嚴而威武,「望夏賢人將二王子三王子視同己出,用心教養。朕每月一日會前往薔薇島檢查驗收成績,望夏賢人不負朕之所托,將三位王子調教成國之棟樑。」 原來,她為他爭取到的最後福利就是讓他成為她金屋裡藏的嬌。一月一次,她去看他,會是因為思念,還是為了生理需要?呵,請將二王子和三王子視同己出,這個傻瓜,她以為他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去碰別的男人嗎?她在和男人做愛做的事時,到底分不分得清身下的男人到底是誰?只要能令她生出小王女,跟誰生,一點也不重要,是不是? 垂下眼斂去眸中奔騰的怒焰,他嘲諷地勾起嘴角謝恩:「謝女王陛下隆恩,女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在不高興。 這些年,只要他對她念出「女王陛下」四字,她就知道他在不高興。 對這樣的安排,他不滿意?還是說,他也想像其他男妃一樣願被賞給大臣換換口味? 一想到之前露西公爵溫莎侯爵向她開口討人,她就忍不住握拳。 其他男妃,誰要誰拿去,唯有他,不行。 有時候真希望他醜點少給她惹麻煩。見過他的,沒有誰不覬覦他的美色。雖然明知以他這種被逐出宮的身份,若是能得到某位大臣的寵愛,以後的日子會好很多,可是她就是不願拱手讓人。把他交給誰,她都不放心,唯有自己看著護著才能安心。 這封詔書,事先她誰也沒知會,可以想見稍後會有多少大臣前來諫言,可是她已顧不得了。男顏禍水,她不把他護在手心,那些大臣若是爭搶起來,他怎麼可能毫髮不傷? 維持著女王的架子,她淡聲吩咐:「即日啟程。」 看著他登上離船駛離海岸,她才驚覺她並不瞭解他。其實,是她從來沒有用心去瞭解。怕用情,所以忽視。可是天知道,即使是刻意忽視,她還是動了情。望著他立在船頭的孤寂身影,她的眼眶突然就濕了,下意識地,手指就撫上了衣內頸間的金哨。 「需要我時,就吹一吹它。」 千音哨,可千里傳音,吹一吹它,他就會現身? 呵,一個弱質男流,在危急時刻能派什麼用?他有這份心,也就夠了,不枉她寵了他一場。 在西圖爾斯的後宮,除了女王和男妃,還居住著第三類人,女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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