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晨希 > 認栽未婚夫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欠債可追,人情難討,當然要趁她因我為她挨刀內疚之際一併討回。」

  「狡猾。」

  「兵法有雲,攻心為上。」他笑著說:「我請她結束這場鬧劇,不要再拖累無辜第三者——也就是區區不才小弟我,這是其一;第二個人情則是請她回丐幫設法廢去羅通七袋長老的身分,並將他五花大綁送來集賢樓。」

  江湖多秘聞,他與襲人的血緣關係、襲人與羅通的夫妻關係,不過只是江湖秘海中的一粟。

  「你……」她知胞弟事不插手則已,一插手就要來個出人意表,只是沒想到竟會這麼讓人意想不到。

  「算是小弟送給姊姊的禮。」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自家姊夫究竟長啥模樣,上一回看他還稍微「人模人樣」的時候大概是……一、兩年前了吧!

  「我才不稀罕,多事!」

  「可你的唇角上揚,像在竊笑哦。」

  「你!」

  「柔兒呢?」解決完了江湖瑣事,可以專心關注自己的私事了。「她呢?現下人在哪兒?」

  「還在睡呢!」說起這未來的弟妹,連她都不得不佩服,「儒鴻,待她轉醒,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是啊,感謝她那少得可憐的方向感。危急時刻總算還有點作用,讓她回到集賢樓領你前來相救。」

  「說這什麼傻話,你可是她連背帶拖給帶回來的呢。」

  「咳!什麼?!」她背他回……「你再說清楚一點!」

  「也不曉得她小小的身子哪來的力氣,當看管後門的門房前來通報,我領人出門一看,就看見她坐在門前抱著你抽抽噎噎的,哭得好傷心。」

  靜聽她描述的男人唇角一勾,漾起柔情的微笑。這個小傻瓜呵……

  「她一瞧見我就撲上來,哭著求我救你,千萬不能讓你死;我看她渾身髒汙,胸前、背後全沾了血,想也知道是怎麼帶你回來的。」

  「可她……」範儒鴻驚愕得說不全一句話。

  難得見他有目瞪口呆的時候哪。「我知道,你要說她路感極差是吧?可那只小狗兒不差啊,她昏倒前說是狗兒領路,還要我代為照顧那狗兒,千萬不能讓它落入廚子手中——喂,我這集賢樓可從沒賣過香肉,你幹嘛沒事詆毀我這兒的名聲?」要是傳了出去,她還做不做生意啊!

  「她昏倒?!」範儒鴻欲下床,卻立刻被花襲人推回去。

  「人家嬌弱的小千金背你走這麼大段路,能不昏麼?」說到這兒,又不得不佩服她,「昏歸昏,人家也是等到確定你傷勢無礙,放了心、松了口氣,才甘心昏死過去,我讓喜雀兒為她打點乾淨,現下正在房裡歇息。」

  「明明要她先回這兒再帶人去救我,真不聽話,唉。」

  「唉什麼唉?一張嘴都快笑咧到耳後了還抱怨?口是心非的小子。」

  「跟你學的。」依稀記得某人方才也是這麼著。

  花襲人當作沒聽見,回到正事,「說真的,等你帶她上長白山尋到草藥之後,別忘了回去辦你的終身大事。」

  「我知道,不過……」

  「還不過什麼?人家小姑娘對你情真意切,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我知道。」

  回憶昨夜,真可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這一傷,解決了他與冷凝霜之間的問題,也順道幫了襲人的忙,更間接修理陷他落難的羅通。

  最重要的,是明白她對他的情意。

  然而,再回想昨夜她說過的每句話,有些事令他在意。

  「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派人跑一趟江州,我想知道……」

  窗外,夕陽斜照,月兔即將東升。

  深夜時分,趙柔柔陷入天人交戰的掙扎。

  相i見他,不敢見他……

  矛盾的情結讓趙柔柔意識雖醒,卻遲遲不敢張開眼睛與守在自己床邊的男人對視。

  范儒鴻按捺住滿腹的笑意,盯著她眼皮的動靜。

  從酉時守著她直到此刻,他當然知道她在裝睡,又不忍戳破她自以為高明的偽裝,只好跟著配合。

  能讓他這麼配合的人可不多,呵~~

  「這些話,也只有趁你睡著時,我才敢說。」

  什麼話?她眼珠子一動,眼皮立刻有所反應,跟著動了動。

  繼續裝作沒看見。範儒鴻執起她的手,輕輕貼在頰邊磨蹭。

  「畢竟多年來,我一人行走江湖慣了,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萌生這想法。」

  什麼想法?快說快說啊!眼皮下,眼珠子溜動頻繁。

  「獨來獨行,所遇所見,無論是人或事或物,其種類之多,一時片刻也說不盡,但這之中……卻沒有任何一樣能讓我掛心懸念,唉!」

  那現在呢?她好想問,可是既已裝睡,就只能硬撐下去,噢,好惱!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