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不該欺負你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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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敏呆望著他溫和的笑,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他笑得像是兩人間什麼不愉快也不曾發生過,更讓她有身處夢境的錯覺。 「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看著她木然的表情,他霎時褪去了笑容,也卸下刻意偽裝出的輕鬆。來見遲敏,他並沒有求得她原諒的把握,像他這麼爛的男人,拿什麼去挽回她的心? 「沒有!」她察覺了他的沮喪,趕忙慌亂地否認,一顆心跳得好急。「嗯……我幫你把行李提進去。」她急著彎下身去。 他按住她的手,釋懷一笑,「我來就好。」 他提起行李,問她:「可以牽你的手嗎?」他的口氣混雜著真摯與脆弱。 遲敏考慮了一會兒,手忙腳亂地把手在衣服上抹一抹,怯怯地伸給了他,「大概沒關係吧!」 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你跟我說過,肯讓一個男人牽你的手就代表你承認他是你男朋友……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嗎?」 遲敏萬萬想不到他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話,心虛地想把手收回。那時候他們還不熟呢! 好在,這時他們已走到了玄關,遲敏匆匆忙忙地丟下他跑進廚房,假裝認真地料理起那一壺滾沸的咖啡。 「我要喝!」他自動自發地跟進廚房。 「呃……好啊。」她忙碌地翻出一個小瓷杯,倒了一杯咖啡,很順手地幫他加了糖和奶精──他習慣的分量。 關少衡笑著接過杯子,她不經意的舉動讓他稍稍放下心。 「這個牌子不太好喝。」他啜了一口,皺了皺眉頭。 「嗯。」遲敏頗有同感地點頭。「我在專賣店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我們以前喝的那個牌於。君頡就說買這個牌子囉!」 她的「我們」勾起了他的回憶,遲敏煮咖啡的功力還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你好象不太一樣了。」他像個頑皮的小男生,動手拉扯她順在耳後的短髮。 「我和君頡一起上髮廊,他和他的設計師起哄要幫我改頭換面,我說不要都沒人理我。」她剪了一個時髦俏麗的短髮,還挑染了幾綹褐色的髮絲,那是她絕對不會想要嘗試的造形。 「他怎麼可以那麼霸道?」關少衡同仇敵愾地抱怨著,忘了自己從前也好不到哪裡去。 「對啊。」遲敏也覺得被管得死死的,終於有個能訴苦的人了。「他老是威脅我,不聽話就要把我趕出去。」 關少衡靜默了幾秒,心裡很不是滋味。「那你幹嘛還跟他住?」 「我……」她有口難言啊,「……項先生要我們互相監督。」 提到項澤明,關少衡的神色更顯凝重。遲敏今日的一切全操在那個老頭子手上,而這全是拜他所賜! 「少衡,我好高興看到你……我一直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遲敏甜甜地綻開笑顏。 她很清楚少衡已經心有所屬,但他到溫哥華洽公還會想到要來看她,讓她沉寂的心瞬間活絡起來。她常夢想自己能像兆頤一樣,和他成為好朋友──很單純的好朋友就可以了。 她的笑繃緊了他的心。老天,他以前是笨到怎樣的地步才會去懷疑她的善良啊? 「你這麼說,是存心要一個滿懷愧疚的人在你面前以死謝罪嗎?」 她低垂螓首,輕聲問道:「少妍告訴你啦?」 「阿敏,你有我的電話、地址,為什麼你知道真相後,沒想要通知我?」 「我……」她被問得不知如何回答。 「反正你覺得我是個很差勁的男人,所以即使被我誤會一輩子你也無所謂,對不對?」 「不是的……」他自棄的口吻抽痛了她的心。 「那是怎樣?」他好似不相信她的否認。 「我……我怕你會良心不安。」她小小聲地說,怕自己的想法太過幼稚。 「阿敏,」他動情地抱住她,「全世界只有你會以為我良心未泯。」 她很難為情地掙開他的懷抱,拚命說服自己他沒別的意思。 「你……你和汪小姐還好吧?」提起這件對她而言很殘忍的事,旨在告誡自己不准踰矩。 「你說書翎?」他掀了掀眼皮,神情很揄快,原來遲敏在意的是這個。「她生了一個很胖的帥小子。」 遲敏苦澀地揚起唇角,「恭喜!那個小男生一定長得很像你囉?」 關少衡一臉嚴肅地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可別亂說!書翎嫁給一個新加坡富商,孩子絕對不是我的。」 對了,少衡說過不想要小孩的。她現在該安慰他嗎?這樣子似乎太矯情了。說不上是什麼心態,她聽到汪小姐另有歸宿,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和少衡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了。 「阿敏,我好餓,有沒有東西吃?」他揉了揉她的短髮,試圖將以往甜蜜的相處都重新溫習一遍。 遲敏應了聲,將烤箱裡的牛角面包裝到藤制的食籃裡。 關少衡瞄了一眼,悶哼了兩聲,「今非昔比囉!以前我的阿敏怎麼可能讓我吃這麼簡陋的東西當晚餐?」 遲敏難為情地辯解著,「在溫哥華比較難買到做中國菜的材料,今晚君頡又不在,我就只烤了麵包。」 他心裡實在不好受。從前他享有的一切特權,如今都成了項君頡的專利。 「他教你彈鋼琴嗎?」他進屋時看到客盛的一隅擺了一架銷琴,琴蓋是打開的,上頭還架了一本琴譜。 「嗯。」她很有精神地點頭,「君頡說我音感比他還好,只可惜我年紀大了才開始學琴,手指頭不比小孩子靈活。」 「彈一首給我聽!」他拉著她的手往客廳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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