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不該欺負你 | 上頁 下頁
十九


  「昨天是情人節,好多電視臺都在播愛情片。我看了一部『北非諜影』,以前就很想看了,我在好多家錄像帶店找過,都找不到。」她難掩興奮之情。

  「好看嗎?」

  「好看。」遲敏很開心地點頭。

  他心中一陣悸動,放下刀叉緊緊地抱住她。只有她,什麼都不跟他計較。

  「今天別上班了,我們補過情人節。」他眷戀地吻著她如拂曉般清新的唇瓣,沉聲低語著。

  「那怎麼行?」她到安頌上班以來,從沒缺席過呢。

  「天氣太冷,關少衡和他可愛的小助理都感冒了。」他很快地找好藉口,剛毅的薄唇不斷地在她吹彈即破的臉頰上磨蹭著。

  「可是,那會有很多工作堆積……」她的敬業精神在他親昵的舉動下,一點一滴地流失。

  「你看,今天難得沒下雨,我們先回床上補眠,然後上陽明山賞花、洗溫泉,晚上還可以露天吃土雞,再到擎天崗看星星。」

  「好奢侈!」她驚訝得倒抽一口氣,雙眸閃閃發亮。她哪抗拒得了那麼多的誘惑?

  關少衡笑了。他熟練地擁著她進臥室,很溫柔地要了她。冬天微弱的陽光伴著微涼的風,讓人舒服得不想下床。

  「阿敏,將來我很可能被逐出關家,一無所有,你要是有更好的對象,就趁早離開我!」他真的搞不懂遲敏在執著什麼。從前和書翎在一起時,她總是好說歹說,一心激勵他奮發向上。他明白書翎是一番好意,她並不貪圖關家的財富,只是希望身邊陪著的是一個成功上進、配得上她的男人。她看好他的潛力。

  遲敏呢?她是個有問必答的女人,但她單純的臉龐後卻似藏著重重的謎。他有的,項君頡哪一點沒有?甚至項君頡的脾氣應該比他好,在音樂上的才華也勝過他一無是處。

  而遲敏不同於書翎,她從沒對他說過要他好好工作之類的話,也和他交往過的任何女友不同,她不用他的錢,不索討他的感情。那麼,她究竟看上他哪一點?

  遲敏愣了一會兒,出乎他意料地甜甜一笑。「反正你會洗碗,我們可以開個小餐館。」

  關少衡說不出心中的感受,難道她要捨命陪君子?

  「開餐館也要錢。」他拍了下她的頭。遲敏的天真常陷他於愛恨糾纏的矛盾中。

  「我有一點點積蓄。」遲敏說得很含蓄,怕少衡會不高興用她的錢。看他種情落寞,該不會又和董事長吵架了吧?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他。從小她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兩個人卻一直不親。至於項先生,他對她很好,好到過於客套,她到現在連一句「爸爸」都叫不出口。而君頡雖然很疼她,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音樂上,常沉迷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他們兩個倒比較像交情淡如水的朋友。在處理親情的能力上,她比少衡好不到哪裡去。

  「不要開餐館!我看到你做菜給兆頤吃,就已經百般不爽了。」童兆頤那個傢伙,老是主動把喜歡吃的菜告訴遲敏。有時三更半夜打電話來,他還以為有什麼要緊事,結果他居然說:「睡不著,你叫阿敏來陪我聊天。」氣得他想掛電話。

  遲敏笑了起來,「那做些什麼好呢?」

  「天涯海角,我們流浪去。」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遲敏不合作地笑倒在床上。「那是我們前幾天看八點檔時,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的話。」

  關少衡也笑了。遲敏這個老實的丫頭!她怎麼不學女主角堅定地回一句,「好!天涯海角,我跟你流浪去。」

  「你這個偏心的女人!那天明明看得眼眶都紅了,什麼換成我說,你就笑成這樣?」

  他拉下臉,翻身壓住她。她泛著玫瑰色澤的臉蛋襯著一頭蓬鬆淩亂的發,嬌嫩的軀體上隱隱有著他愛過的痕跡,他這才發現遲敏也有慵懶性感的一面。

  「那是戲,和現實生活不同嘛!」她理所當然地說著。

  一句話敲進關少衡的心坎,將他打落無底深淵。是的,他只是在作戲,該死的他愈來愈不照劇本演了。他陰鷙吻住她盈滿笑意的唇,只想狂亂地與她歡愛一場,讓自己累到什麼也無法去想。

  結果,難得放晴的冬日,他們就在床上耳鬢廝磨了一天,哪兒也沒去成。

  「關少衡,你日子過得很愜意嘛?」下午四點多,童兆頤和關少衡從美國出差回來,直接來到關少衡的住處,等著遲敏做晚餐為他們洗塵。環顧老友一塵不染的居家環境,童兆頤不禁心生不平。

  「還可以。」關少衡漫不經心地聳聳肩,一副欠扁樣。

  「遲敏是認真的。」童兆頤的口吻帶著心急與不忍。兩年多來,他看著遲敏由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生蛻變為少衡專屬的女人。少衡根本沒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但她一張時時漾著紅暈的臉龐卻明明白白地點出她的深陷。

  關少衡冷冷地勾起唇角,「我比你清楚。」

  「難道你沒有一點感覺嗎?」

  他失笑出聲。「我該有什麼感覺?她會有今天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

  「你們同居兩年多,你明知道她沒有再和項君頡來往了。」

  「那只證明了她的水性楊花。」

  「她很單純,你為什麼要把她想得那麼不堪?」他不相信這是少衡的真心話。面對遲敏的柔情蜜意,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單純?」童兆頤的節節進逼惹得他心煩氣躁,話也愈說愈難聽。「她是我認識的女人當中最快跟我上床的。」

  「我早說過她不懂人心險惡。況且少妍是自己要想不開的,你把所有的錯都算到遲敏頭上並不公平。」童兆頤的火氣也愈來愈大。長久以來,他都避免和少衡談到遲敏,怕的就是兩個人必然會發生的衝突。沒想到壓抑愈久,他們的立場差距愈大,遲敏和少衡還沒攤牌,他們兩個可能已經先翻臉了。

  「你還記得吧?以前遲敏在我們面前口口聲聲沒人追,直到我和少妍親眼看到她和項君頡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連鑽戒都套入手指後,她依然有辦法裝出清純的樣子。

  這種無恥的女人,不值得你為她說話!」

  「那你騙她上床就算了,何必拐她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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