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程淺 > 不該欺負你 | 上頁 下頁
十八


  他對關少衡說:「你的事,我不予置評!」事實上,他想管也管不了,關少衡是鐵了心要報復遲敏的。他常回想起關少衡在醫院曾放話要讓某個人倒黴的那一幕,那時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人會是遲敏。

  情人節那天不是假日,仍得照常上班。午休時,關少衡有事想找童兆頤,人沒找著,倒在他的辦公室裡撞見了汪書翎。

  兩個人乍然相見,都有幾分尷尬。他、遲敏、汪書翎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汪書翎是個熱情奔放的人,不像遲敏能將秘密藏在心底。以前連遲敏那種鮮少和別人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汪書翎是他女友,他不和她斷也沒辦法。

  「怎麼?關少衡,見了我會怕?」汪書翎一回過神,立刻先聲奪人,誰教關少衡把她弄得一肚子火!女人千萬不能為了男人改變生涯規畫,像她,放棄外商公司大好的工作,進安頌憑的也是實力,沒想到居然沒多久就莫名其妙地被甩了。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嘗到被人拋棄的滋味,難受得很!

  他笑了。「是啊,我怕自己仍無法拒絕你的誘惑。」汪書翎生起氣來,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的率直反而將她妝點得豔光逼人。

  「為什麼要拒絕?」她不解地問。關少衡和她分手後,並沒有再交女朋友。他和項君頡同時收山,讓不少明星、名模為之扼腕,社交圈的氣氛也因此死寂不少。

  「修身養性啊。」他隨口敷衍她,走到窗前眺望晚冬的臺北市區。

  「你騙人!」汪書翎蓮步輕移到他身後,伸手摟住他精瘦的腰身,凹凸有致的身體不留一絲空隙地貼了上去。她陶醉地將臉頰靠在他結實的背上,汲取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汪書翎的舉動讓他不由得想起遲敏。

  前些天,他看到她在廚房做菜,拿著一把菜刀俐落地將胡蘿蔔切成細絲。不知怎的,他腦中突然閃過她將刀子往手上劃的畫面,沒來得及深思就走進廚房摟住了她──和汪書翎現在的姿勢一模一樣。

  「我快弄好了,你先去坐一會兒好不好?」遲敏對他回眸一笑。

  「不好。」他低頭吻著她的耳鬢,沉聲呢喃:「我想先吃你。」

  「可……可是我煮到一半……」她害羞得結巴起來。

  「不管!」他硬把她拖離了廚房,邊解她的衣服邊吻她,很快地來到床上耳鬢廝磨。

  他在床笫之間是個無可挑剔的好情人,遲敏的婉約時常激得他更加霸氣,做起愛來渾然像是被撒旦附身。記不得是從何時開始,他總習慣用肉體的疲倦來逃避與她的愛恨糾葛。

  事後,遲敏輕喘著向他抱怨,「你害我沒力氣走到廚房了。」

  他板起臉,拍了下她光裸的臀部,「走不動就用爬的,你才害我快餓死了呢!」

  一語雙關的指控逗得遲敏咬唇輕笑,乖乖穿上衣服去做菜,留下他在床上沉思。

  他和遲敏是不是拖太久了?可以肯定的,遲敏投入的程度已足夠讓她在獲知真相後痛不欲生……

  「在想什麼?」汪書翎打破了沉寂,嬌聲問著,雙手靈巧地挑弄著他的皮帶。

  「你不可能沒男朋友。」他拉開她的手,回頭與她對硯。

  「為了你,我願意全部放棄。」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今天呢?你有空的話,我們敘敘舊。」他優閑地倚在玻璃窗上,唇角勾起一抹了然於心的冷笑。她今天晚上絕對已安排好約會的對象了。

  「你不准耍賴!」汪書翎喜出望外地嚷著。這還不簡單,她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打發掉對她唯命是從的現任男友。「晚上七點西華飯店見,我訂了位。」

  「那……你有訂房間嗎?」他邪笑著在她耳邊吹氣。

  「有。」汪書翎心直口快地回答後才發覺不妥,難堪地撇過頭。

  他笑了笑,不加以點破。這樣也好,誰也沒有心理負擔,最重要的是不用和遲敏一起過這個別具意義的節日。他根本不是她的情人!

  淩晨一點,關少衡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他和汪書翎吃過飯後又跳了幾支舞,最後是情人節的重頭戲,當他抱著軟玉溫香的汪書翎時,心裡居然想著遲敏──那個笨女人,一整個晚上不知道在幹嘛?

  一進屋,燈是亮著的。他一眼就看見遲敏蓋了床棉被,蜷縮在沙發上睡覺。不遠處的餐桌上鋪了白色桌巾,桌子中央插了一大把海芋,歐式燭臺上架著兩根尚未點燃的長燭。他走近餐桌,才知道遲敏今天做的是意大利菜,菜色很豐盛也很賞心悅目,只可惜連一口都沒被動到。他將桌上的菜收進冰箱,再將遲敏連人帶被地抱進臥室。

  睡得正沉的遲敏隱約聽到聲響,吃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少衡,是你嗎?」

  關少衡悶哼了聲作為回答,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也脫掉衣服鑽進被窩。

  「啊!我忘了把菜冰起來。」遲敏猛地坐起來,手忙腳亂地要下床。

  關少衡按住她的身體,「我收進冰箱了,明天我們拿來當早餐吃。」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的確有點補償她的心態。

  遲敏松了口氣,才躺下沒多久又跳起來,這回,她有些難為情。「我……我還沒跟你說『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早過了!遲敏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她怎麼沒問他為何失約?

  「我曉得了,快睡!」關少衡拉她躺下,親了下她的額頭。

  遲敏終於放心地睡了。

  隔天一早,關少衡剛起床,遲敏已把昨晚的菜熱好。她招呼他來用餐,遺憾地說:

  「菜熱過可能比較不好吃。」

  「我昨晚有事。」他冷冷地拉開椅子坐下。怎麼?她也懂得指桑駡槐了?

  「我知道,要不然你一定會回來的。」她邊笑邊幫他盛了盤通心面。

  「昨天晚上……你一個人在家做什麼?」他的口氣稍稍和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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