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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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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一下,眼角帶著一抹不自在,「這是山下人的禮俗,說是給娶進門的新娘遮臉用,等人了房再由新郎倌揭開……」想到新房裡那遭人捆綁的新郎,他頓了頓再道:「總之,新婚難免會不好意思,這紅蓋頭便是拿來遮羞用。」 遮誰的羞呢?女子盯著那塊布好一會兒,這才點點頭離去。 站在新房門外,她調適好心情,甩甩昏沉沉的腦袋,深吸一口氣,重重推開門進去。 床上被綁的可憐男人聞聲轉頭,黑暗中隱約見到一個人影輪廓,待人走來,暈黃的燭光照在對方身上——是一名女子! 猛地,他的眼前一片黑——有塊東西蓋住他的臉,但只瞬間又被人抽開。 紅蓋頭已掀,她掩去面上難得的一點羞意,這男人以後就是她的夫婿了。 燭光照亮了床邊女子的面孔,那抹嚇人的印記就貼在她的左頰上;陸天先是一愣,然後目光緩緩往上爬,最後與她四目對望。 她打量了一下特別佈置的新房,與其說是特別佈置,還不如說只是掛上些紅布、紅字而已,這兒依舊是她原本簡陋的小房間。 床上那傢伙的目光仍是錯愕的盯著她的臉不放,她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長什麼模樣她豈會不知,這傢伙沒嚇得大叫出聲,光憑這一點,她就該讚賞他一下。 「看夠了就把你的目光收好,我今天綁你來,絕對會讓你明白原因,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這點你大可放心。」 床上的男子聞言皺了眉——這姑娘的口氣不是很好呢! 徐阿瑛一腳擱放在床邊,低頭和他臉對臉,仔細審視她的……所有物。「嘖! 這二哥怎麼給我綁了個書生回來,瞧他細皮嫩肉的模樣,怎麼在這裡待下去……不過也對,若是抓個塊頭大的回來,我要怎麼硬上呀……」 她的喃喃自語他聽不清楚,倒是女子吞吐的氣息不斷干擾著他。 其實這女子如果單看右邊,倒是有張清秀的臉蛋;可惜的就是左邊醜陋的胎記,無疑破壞了她原本姣好的面貌,但這卻不足以讓他覺得不舒服,因為真正讓他受不了的是她的視線……活像是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似的。 他撇開頭,避開那種讓人看透透的感覺,口氣疏離卻有禮道:「姑娘,你可不可以別靠得這麼……」過來兩字還未說出口,就被她截斷。 「還姑娘個啥勁,這裡的人不喜歡你們文謌詻那套,都喚名的。」她離開床邊,隨手抓起桌上的花生來吃。 少了毛骨悚然的視線,他順順氣,眼睛直盯著她送入口的花生,忍下腹中的饑餓,開口問:「敢問姑娘貴姓?」 「你不知道我嗎?」這張臉可是她的招牌——她是人見人怕的「夜叉」,難道她的威名還不夠讓山下鎮上的人知道嗎? 而這人是不識得她的,她頓時了然,「你不是山下小鎮的人。」 「確實不是。」他苦笑,千金難買早知道——他真不該偷懶在山上小歇一會兒。 「你叫啥?是哪裡人?」 「陸天,家住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只是路過這裡。」 「你餓了?」方才就注意到他直盯著她吃花生,算算時辰,他是該餓了,「晚餐都被那幫兄弟吃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這裡的一盤花生和幾片蘋果,要不要吃一點?」 他扯扯綁住手的鐵鍊,苦笑的說:「姑娘,你要我怎麼吃……」 「都說了不要叫我姑娘,你怎麼還聽不懂!」她一屁股坐上床沿,抓了一把花生就要送入他的口中。 「姑娘,你在做什麼?」 她翻了個白眼,先是把花生扔入他張開的嘴裡,再扯著他的領口吼道:「我叫徐阿瑛,這裡的人都叫我阿瑛或大當家,你自己選一個叫就對了。」 真俗氣的名! 等等!他費了好大的工夫嚼咽下去,掩不住口氣裡的驚訝,「你、你是這兒的大當家?」陸天的眼神緊跟著打量起她的穿著。 方才沒工夫注意,那一身的大紅新娘裝跟他身上的豈不是一對嗎? 他閉眼哀號——是了,她就是之前進門向他說明一切的男人口中的大當家,也是……今晚要與他成親的女子! 瞪著桌上那塊蓋頭布,他無言苦笑的面對事實——他真的娶了,不!是「嫁」給了眼前凶巴巴的女人了! 「要不要嘗點酒?」不理會他搖頭,徐阿瑛取來桌上一杯倒好的酒,直接往他的嘴裡倒,嗆得他頻頻咳嗽。 趁這空檔,她把桌上剩下的一杯酒也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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