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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我很好,只是有點酸疼而已。」再次拒絕他的探觸,往後一縮,她以眼角往窗外看出去。

  蒼茫茫的一片,沒有京城的繁華熱鬧,他們出城了嗎?

  「你要帶我上哪去?」與其說害怕,不如說她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要將自己帶走。

  「回南詔。」

  「南詔?」

  「我真正的身分是白蠻族人,也是南詔國起兵叛變的帶頭將領。」

  金梓愣了一會兒,捆在身後的手指互相捏掐著,讓痛來告訴自己這不是夢。「你……你是將軍爺征伐的敵軍將領!」

  「沒錯,兩個月前,我秘密入京,與宮內安排的眼線聯手,準備刺殺你們國家特愛多管閒事的皇帝,不料卻中了李默寒的埋伏,可惜那劍只傷到他的手臂……」

  「將軍爺受了傷!」金梓憶起什麼似的,難怪那陣子將軍爺總是避她避得遠遠的,甚至一個人睡在書房,不願和她有接觸。

  笨蛋、笨蛋,為什麼受了傷要瞞著她!

  「我的手下全死了!他還趁我傷重之際,殺入我主營,我籌備已久的計畫居然讓一個外族人毀去,簡直可恨極了!」赤隆多朗兇狠的一吼,「我受亂箭刺傷,在城裡流浪近一個月,當日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早已氣絕身亡,無法報仇了。

  「幸好,我養傷的這個月還能聯絡到躲藏的部屬,他們為我準備妥當,就待我挾持你回去。」

  聽聞至此,金梓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老天!她做了什麼?

  她竟救了將軍爺的敵人,還笨得讓自己落在他的手上?「你把我帶到南詔,是想要脅將軍爺嗎?」

  「要脅?」掠過狠戾的神色,赤隆多朗笑了起來,「不,我沒有要要脅他。」

  睜眼說瞎話嗎?

  金梓看了看自己被捆綁的雙腳,那抓她去南詔究竟要做什麼?總不會是想帶她去玩吧!

  「在京城裡我早有聽聞,李默寒很寶貝你這個妻子。」他傾上前,嗅了嗅她身上清香的氣味,「聽說李默寒為了生病的你,守在床邊三天三夜不闔眼,又為你大動干戈剿清匪徒,你是他最珍貴的女人。」

  金梓杏眼圓睜,心裡卻塞滿罵人的衝動,到底是哪張嘴巴在胡說八道,把將軍爺說成是這麼深情的男人。

  要是她脫了困,絕對要找東西永遠堵住那人的大嘴巴。

  「有你這張王牌在我手上……」他頓了下,眼神透著惡光,「我根本不需要威脅他,就可以要他死。」

  「不!」她果然成了危害將軍爺的人。

  掬起一絲秀髮,他湊到鼻前,表情沉醉在一片淡香中,「在我心裡,你跟李默寒是不一樣的,你待我的好我會記著,我赤隆多朗絕不負你的恩情。」他離開車棚,繼續策馬趕路。

  金梓一臉慌恐,充滿不安,老天!她就要步上娘的後塵了嗎?

  策馬疾馳,兩匹駿馬不相上下的同行,黑駿上坐的是一身戰袍的李默寒,拚命追趕的石無拓,努力再努力,終於使馬兒超前,倏地一停,橫擋李默寒的行進。

  「讓開!」

  「將軍,你不能一個人去!」這是白白送死的行為。

  早在接獲有南詔小兵密送信函來,他便浮現不祥的感覺,機警的在一旁伺機而動。

  果然,李默寒讀完信,戰斧也不取,二話不說便跳上馬,像是趕去赴約。

  寒風凜冽,吹不熄李默寒眼底的怒火。「我說讓開!」

  「將軍,這是赤隆多朗的計謀,就是要引誘你自投羅網,你不能去,要救夫人可以另商計謀,犯不著自動捐軀做個遭人獵殺的獸物吧?」

  「他要我帥軍投降,並放走所有戰俘,這根本是天大的笑話,我辦不到,我不能愧對皇上;他以梓兒做為要脅的人質,我只有選擇單獨去見他,無拓,我不要梓兒出事。」剛強不摧的戰袍下,他高挺的身軀其實微微輕顫,氣憤也害怕。

  耳聞赤隆多朗的兇殘,他無法想像梓兒會遭受到什麼對待,他的梓兒是這麼嬌小、這麼膽小、這麼怕疼……

  眾多臆測在腦海中閃過,他握緊拳頭,背脊發涼,擔憂的快無法呼吸。

  該死!他絕對不能原諒赤隆多朗!「石無拓,別逼我對你動手!讓開!」

  「我偏不!要嘛你就打倒我,否則我絕不放你一人去。」

  拳頭一揮,石無拓眼一閉,咬牙等著疼,不料卻等到馬蹄聲,他懊惱的睜開眼,李默寒早已繞過他驅馬加速離去。

  「日後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這是李默寒丟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該死、該死,什麼叫日後一切交給他,這是什麼狗屁遺言,他自認才疏學淺,不勝其任,他不接受,也拒絕接受行不行?

  石無拓低歎一聲,他還有大好的人生想要過,難道真要陪李默寒玩完這一生嗎?

  不值呀!真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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