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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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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後悔把自己的視力給了朔雲,永遠也不會。 在他的薄唇上停住,飄舞的眸底,又蒙上了悽楚。 吻過她無數次的唇,她卻是在要離去的這一刻,才能大膽的伸手撫摸,這是……她的另一種悲哀嗎? 「第一次,我能完全地,把我的愛留給你,朔雲。」她輕緩地靠上朔雲的臉龐。 蓋住自己無神的眼瞳,她的淚,仍沾濕了床被。 這是她為朔雲流的最後淚珠,在她跨出門口的刹那,她就不再是艾克斯家的大小姐,僅僅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飄舞,時間到了,我們該去機場了,跟他……道別吧!」 加護病房的玻璃雖厚,但飄舞所言,曉依仍是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飄舞的溫柔癡心固然教她動容,卻也是因此,令她更加地厭惡這一再糟踏她的朔雲! 飄舞絕塵的容顏,散發著母親的神采,纖手放在她仍然平坦的小腹。 未來她要將這些沒有結果的愛,全都給她的孩子,像愛孩子的父親一般,深深愛著那孩子。 淚滴進了朔雲的唇,滲入了唇間,令朔雪無意識地皺起濃眉,無情的是,飄舞失去了看他的權利……淺淺地吻上了他,飄舞——決斷了愛他的那段情! 她即將離開他的世界! 三個月後,美國紐約艾克斯商業大樓拿著一張女人照片,他的表情是盛怒的,眺視著玻璃窗外的街道,他是掌控這所有的王者! 饒飄舞,一個違背承諾的女子,她竟敢私自逃離他的掌握! 她居然趁著他受傷,由紐約市中失去蹤影,並且用了某種手段,取消了她與艾克斯家的領養關係。 與她一起走的,是個男人!據那個被迫辦理程序的人員說那是個身材矮小的短髮男子……可惡的女人,他不會輕易放了她,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饒飄舞!她一定會後悔終生的! 這一輩子,她是屬於他的,她,只能有他。背叛他的人,他一律不放過,即使她是飄舞。 撕了那張照片,她的美麗在他手裡毀於一旦。 「少爺,您要我查的,我已經查到了,小……饒飄舞是在您動完手術後幾天離開的,她和一名俏麗的女子,飛往日本東京。」部屬表面平靜地報告,心底卻捏了把冷汗。 「那女人是誰?」無論男或女,總之幫她離開紐約的人就是罪人,也是他朔雲。翔。艾克斯的敵人! 撒掉掌裡照片的碎屑,朔雲的藍眸就如同一頭饑渴的獅子,正鎖定著渾身顫抖的獵物。「快說。」 「是,她是日本有名的望族——黑須家的外孫女,她的母親在十幾年前下嫁臺灣青年富商,生下了她,所以她是中日的混血兒,她……」 「廢話少說。」黑須家……「是,她、她是饒飄舞的少數知心好友中的一個。她似乎動用了黑須在紐約的影響力來除去您和饒飄舞的關係。」擦去如雨水般的大汗,部屬連忙恢復平時的恭敬。 「立刻幫我安排去日本的專機。」 「是,但少爺,明天您和卡蘭家的老爺有約……」 「告訴他,把時間改到半個月後,要談,我就奉陪,不談,別怪我狠心。」坐上那屬於他的王位。「還有,如果他嫌這三個月還賠得不夠,我很樂意再加三個月。他女兒射傷我的罪,不是她死就能彌補的,時間還長著呢!」 「我知道了,少爺,那我先下去。」跟隨一個恐怖的上司,首先要懂的便是何時該說話、何時該離去! 把椅子轉了個方向,朔雲含笑注視著眼下的紐約。 她可以逃,卻逃不出他的掌心,他要她重新記起,她親口允諾的誓言,在她愛他時,受到的痛苦。 朔雲的指頭在空中畫著圈,仿佛在算計著如何處置那可憐的人兒。 她這一生,最不該的就是出現在他生命中、對他許下誓言後,卻又私自違背了它。 借著玻璃的反射,他瞧見了空蕩蕩的花瓶,再也無人為它插上最豔紅的玫瑰……朔雲倏地站起身,一揮手,那花瓶瞬間破成碎片…… 冬末,花兒雖凋零大半,但耐寒的樹木,仍健壯地開散枝葉,為可人兒遮去絲絲陽光。 坐在海風吹蕩的藤蔓椅上,飄舞正悠閒地織著毛衣。 每一顆毛線球中央不同的竹棒,清楚的成為飄舞的第二雙眼,幫助失明的她,分辨出各式各色的毛線。 春季快到了,日本的春天聽說也很冷……她先幫曉依織件毛衣,據說曉依常在春天受寒。 她的孩子將在五月出生,她也得為他織一件背心,畢竟日本一年四季都像同一季,既寒冷又潮濕。 唉!美國的天氣……停住手部動作,她咬緊了牙根。 是誰說時間是治療傷口的最佳良藥呢?都離開紐約三個多月了,她依舊是無時無刻掛心著朔雲,他就像是一塊烙在她心的印記;教她想起時,總會一陣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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