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常緗 > 耍賴凜郎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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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怎麼會……這樣?」怎麼她才離開一會兒爹就變成這樣? 「無初,爹對不起……你,爹沒法子……再……陪在你身旁。」昔寄疼惜萬般的撫上昔無初的臉頰。 「不會的,爹,無初去找人來救你。」昔無初幽幽的吐著話,她早已驚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因害怕父親擔心而強忍眼淚。 「別……無初,聽爹說,答應爹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前……別恢復女兒身……也別報仇……答應爹。」昔寄努力凝聚漸漸渙散的眼神鎖住昔無初的臉龐,看她最後一眼。 他不舍!要她一個女孩獨力生活,他放不下心啊! 「無初知道,爹別離開無初。」 「記住……爹的……話……爹……」話未落,染血的手已由昔無初的頰畔滑落,同時合上眼瞼。 這時,昔無初再也忍不住淚水,顫抖著聲音喚道:「爹——你說話,爹——」 望著懷中了無生氣的容顏,無聲的淚流了許久、許久,直至手裡的余溫轉涼,才漸漸地哭出聲。 爹死了!爹丟下她死了! 「爹——」突起的淒厲哭喊劃過天際,驚動群鳥,她哭得聲嘶力竭。 「這是我的名字,昔——無——初——」她按照地上的字依樣畫葫蘆描過一遍,一筆一畫仔細對照。「爹,我寫得對不對?」 「對,寫得很好。人不識字沒關係,但自己的名字怎麼也得識得,知道嗎?」昔寄寵愛地揉揉她的頭。 「嗯,無初知道。」重重地點了下頭,因為父親的讚美,喜滋滋的綻開笑靨,「那爹的名字怎麼寫?」 「想學?」昔寄問。見無初點頭,他就地寫下自個兒的名字。 回憶掠過腦海,水氣再一次蒙上雙眼,隨即手上又添了道傷痕。 昔無初跪在墓地前,咬著下唇,繼續用父親贈予的匕首埋頭刻字。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 找來樹藤及粗樹枝捆綁成拖架,將父親的遺體移至溪流旁的一片草地上。憑著細弱的雙手與粗壯的樹枝鏟土,漠視土石陷入指縫內的疼痛,挖了個穴葬了父親。 泥土、血液相和的小手恭謹的將刻好的木碑立於土墳前,抹幹淚水,她露出堅定的神情。 「爹,你安息吧!我會為你報仇的。」緊握父親臨終時手裡抓的木牌,現下她還不識得木牌上的字,不過她會查出來是誰殺了爹? 她要報仇。 叩首拜別,起身走回事發地點,在那兒一定可以等到殺爹的人,她要認清是誰殺死爹,等待來日報仇雪恨。 黃土高原上,三匹駿馬並列,掀起微弱的塵土,速度緩如爬行。 駕馬的三人心情各異,僵持了約莫一刻鐘後,終於…… 「這樣的馬程,何日才能到家?」左冀的夜清忍不住發牢騷,情緒顯而易見的浮躁。他騎的可是千里駒,不是烏龜。 「不急嘛,總要走上這一遭,何不放寬心欣賞這秀麗的風景呢?小弟。」居中躺在馬背上的人雙臂交錯成枕,一腳垂吊在馬臀旁,一腳屈膝踏在馬背上,遮陽的草帽下傳出懶洋洋的聲音。 「不急?!短短五天的馬程,花上一倍的時日,走不上一半的路程。」夜清愈說愈是激昂憤慨。奉命逮回當初留下字條、浪跡在外兩年有餘的夜凜,結果他這押人的反而失去主控權受被押人牽制。 「人生苦短,何必汲營?」 他要昏了,言下之意是沒有趕路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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