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嫦宏 > 威風老師 > |
四十九 |
|
「啥?什麼?你不是和她一塊走的嗎?」難道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現在別說這個,凜凜你去幫忙先打聽看看她有沒有到哪個分店去,十五分鐘後,我在事務所等你,就這樣。」 赫威風啊赫威風,你這個大驢蛋,明知道江瀞的個性是吃軟不吃硬,何必還跟她硬碰硬呢,什麼以退為進,這下好啦,要是她有個閃失什麼的……不,他不能咒她,她會平安的。江瀞,求求你,千千萬萬要平安無事! 「喂,江漓,我是赫威風……曖……你姊有打電話給你嗎?喔……沒有……好好,我再找找她。」他邊打電話邊往車庫走。 難道會是阿正那群人心有不甘尾隨出來的對她怎麼樣,還是……他揣測著種種可能,卻又希望這種種可能都只是他的揣測。 山裡的冬夜,除了遠處傳來的夜梟聲及偶爾呼嘯而過的私家轎車外,整座山彷佛進入冬眠狀態般,安靜的過於鬼魅淒涼。通常在一片死寂中,即使沙沙的落葉聲都格外清楚,所以更別提從角落裡傳來的窸窣聲。 這麼晚的山裡,誰會在這附近活動?野兔嗎?野狗嗎?路燈的影子告訴他,來者不是什麼野生動物,而是個人。 「誰在哪裡?」他循聲而去,不想在這節骨眼上碰到麻煩。「誰?」 屋角一隅,有個人閃了出來。 一個女人,一個他不曉得要打昏還是要吻昏她的一個女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的咆哮大概已傳遍了整的山頭。 「我……我……」江瀞抖著嘴,氣數已盡的樣子和方才在山下的一鼓作氣,完全判若兩人。 他大步上前,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下意識的伸手去碰觸她臉頰,冰的!還要說什麼,先把她拖進屋裡再說吧。 電暖爐開了,毯子也蓋在她身上了,熱茶的溫度也暖和了她的胃,她應該全身暖烘烘的了,如果坐在對面的人臉上的寒霜可以再融化一些的話。 事實上,她也很委屈的。本來要直接按鈴進來的,結果一殺到「城樓」下,她內心的主宰卻一分為二的舉棋不定起來。萬一,他要是鐵了心,不接受她的道歉,那她這樣的沖上山,不就很尷尬嗎?又萬一他壓根也沒想再和她重修舊好,偏她又準備了滿籮筐的「愛的誓言」,那……名節不是就毀於一旦了嗎?山頂風大氣溫低,冷得她直打哆嗦的也靜不下心來思考,一聽到屋內有聲響,心虛之餘先躲起來再說。 結果,他的臉卻比較像待在外頭凍上一晚的人,從頭到尾又僵又繃的,看得她氣更虛了。 「赫……赫威風,你……你的臉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臭?」 他瞄了她一眼。「你也看得出我臉很臭。」 她劃著杯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臉不香?」他笑得虛情假意,彷佛不管她說什麼都一定會激怒他。 就知道他還在火大那件事。 「這件事你要聽我解釋,你那張圖,其實是有一次下雨……」 「什麼圖?」他又生氣了。 看吧,說什麼都有可能激怒他吧。 「『未來』的那個BAR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讓阿正拿走的,再說我打電話問過你啊,當時你要是告訴我實情,我也會小心點,就不會……」不會惹得你如此火大。 「等等。」他橫過桌子,貼近她。「別告訴我,大半夜你一個單身女子搭出租車上山,又在外面不曉得杵了多久,全身都凍僵了,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件事。」 「差不多。」還有些事待情勢觀察。 「我怎麼會教出你這個笨學生?」 「你愛怎麼生氣就怎麼生氣吧,反正把圖弄丟,就是我理虧。」要是氣不過,分手也可以。她在心裡想。 「圖、圖、圖!幾千幾百的圖,也換不回你一個江瀞!」 「嗄?」 「不明白?好,我再說明白一點……」他迎上她的唇,用盡力氣的「啄磨」她好一會兒。 「圖丟了,被偷了,都可以再畫,甚至不畫了都可以,但是你一旦丟了,風就沒有了歸處,只能四方飄泊,直到厭倦倒下。倒下……懂嗎?」他痛楚的表情,像是已經倒下一次。 她被動的點頭。雖然從N年前開始,他斷斷續續的不止一次,用盡各種方式向她表態告白,戲謔也好,狂熱也罷,皆比不上這次他顫動的惶恐來得讓她心疼。看來,她真的嚇壞他了。 「對不起。」她首度出擊的把整個人埋進他襟懷,希望能藉此撫平他的不安。 「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你,讓你無端捲入紛爭,平白無故的操那麼多心,對不起。」 他輕晃著懷裡的人,第一次感到他不再是「一廂情願」的付出,終於,他得到了「兩情相悅」的甘願與擁抱。 「你終於良心發現啦!」他笑開了眼。 「誰良心發現啦?我只不過是……」 「是什麼?」他期待她說什麼呢。 「是……」要怎麼說呢? 「曖,他們都叫你什麼來著,『赫少』?」 「嗯。」怎麼又扯回這上頭去了? 「那你想以後會不會有人喊我『赫少夫人』?」 赫威風不可置信的拉開了她,視線定在她臉上。「江瀞,你……」 「不會嗎?那算了,反正你知道我愛你就好了。」沒有臉紅氣喘的,只因早已經認定他,在青澀多愁的那一年。 番外又一章 三月,春暖花開,一片欣欣向榮的季節。 「江姐,我們今天經過『未來』,看到他們貼出『暫停營業』的字條了呢!」 自從「未來」抄襲事件曝光以來,瘋狗上下幾乎是同仇敵慨,每天都有人會來到她面前報告最新的情報給她。 「喔,倒啦,可惜,一年才剛開始。」也不算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他們的存在對她來說,早就像隨時會消失的塵埃一樣,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江姐,你不高興嗎?」 「我幹嘛高興,難不成他們店倒了,我的事就會少一點嗎?你們有那種閒工夫去管別人家的事,怎麼就不來管管我還有多少事沒做,來幫忙做著點哪……」 本來想邀功的,沒想到拍錯馬屁,被叮得滿頭包。是誰說江瀞自從談戀愛之後,性情丕變的,哪有?還不是從前那副飛揚跋扈的德性,就不曉得那個帥帥的監工先生是吞了多少淚,忍了多少氣,才能和這個戾氣滿身的「火爆浪女」和平相處。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