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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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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一夜好眠。 「沒回來?你剛不是說是他載我回來的嗎?」 「之後就開車去洗啦。」他飲盡最後一口咖啡,也打算終止這樣的對話。 在這節骨眼上洗什麼車?這江漓回來得好好說他一頓。 「你幹嘛?」陡地,赫威風直朝她頸項間鑽,嚇得她也忘了要往下問。 「還是有些酒氣。」他以手為梳的耙了耙她蓬亂的發。「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再說,嗯?」 經他這一提醒,她倒真覺得自己有幾分宿醉的醉鬼樣,不自在的哼哼哈哈閃進了浴室。 馨香的源頭從走廊飄近他身旁。 「洗好了?還累嗎?」他輕攬過她,想確定她的精神是否完全恢復。 滿身舒爽的江瀞,縱使還有些酸疼,卻也不想讓他逮著話柄,她強著性子說: 「一點也不,倒是你睡了整晚沙發,累了吧?」 他點點她的鼻尖,笑說:「你呀……」她微仰著臉龐,風情萬種的讓他把苛責的話全化成一枚深情的物,印在她那有些幸災樂禍的嘴角。 許是腦袋裡裝有太多酒精,作祟的讓她也跟著品嘗留在他嘴角些些的咖啡餘香,久久不想離去。 「跟我去海角天涯吧!」他揣了揣懷裡的柔軟,隨手抓了她的薄外套,跟一把腳踏車鑰匙。 「跟你去哪?」她悠悠的抬起臉,下一秒便被他拖著往外走。 「海角天涯。」他按了往地下室的電梯。 電梯層層下降,她看著閃爍的燈號變化,別說什麼角什麼涯的,就算是地獄,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回頭的餘地了。 他們來到停車場,沒看到他的車,她心裡納悶著時,一輛腳踏車猛地出現在面前。 是猛地沒錯,因為這腳踏車已被人閒置於此N年,幾乎要忘了它存在的同時,忽然就這樣閃入眼簾,做人家主人的難免會心虛。 是的,這沒良心的主人正是江瀞。前陣子她忽地覺得自己運動太少,想說騎騎腳踏車或許好一點,不過也只騎了不到五回吧,便因缺乏恒心的作罷,開始腳踏車「被晾」的一生。 「你不會是要騎它……叫我跟你去亡命天涯吧?」她看著正彎腰開鎖的人。 「喂,赫威風,別說我沒警告你喲,這車……很久沒人騎了喔,你……你到底想幹嘛?」 「騎它去牽車,什麼亡命天涯。」他穩穩的扶住頭頭。「我昨天整理了一下,沒問題的。」 「牽車?牽什麼車?」 「牽我的車,我昨天是搭江漓的車回來的。」 「別開玩笑了,從這裡騎到我們昨天吃飯的地方,曖,你知不知道你要騎多久?」 「不是我要騎多久,是我們要騎多久。來,上車。」他昨天從江漓口中得知腳踏車的「下場」,擔心她有一天也會像它一樣不知會被晾在那一張病床上,車子吃點油便能再騎,這人嘛……恐怕就凶多吉少嘍。 好女不跟「霸」男鬥,她鼓著腮幫子上了後座。一路上赫威風時輕吹口哨,時輕哼歌,或單手輕拍扶在他腰上的那雙玉手,兩人一車的喜劇在初秋的臺北街頭正浪漫上演著。 瘋狗一如往常營業。 江瀞一如往常在傍晚時分現身店面。 員工們一如往常江姐、江姐的和她打招呼。 店裡的客人還不太多,但江瀞怎麼覺得大家都比往常忙,而且還忙得精神奕奕。 八成是她之前的陰陽怪氣嚇壞了他們。雖然她今天心情還不是那麼舒坦,尤其是經過早上那場「腳踏車之役」。他們騎過了一座公園,碰到一些仍在打拳耍劍的老先生,他滑進場子依樣畫葫蘆的打了一套相當有模有樣的拳;他們騎過一所小學,在沒上課的星期天裡,兩個大孩子盡情在操場上奔跑、打秋千;他們也騎過便利商店、騎了上坡路、騎過用花崗岩鋪的簷廊,千辛萬苦的牽到了他的車。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老被他牽制得毫無招架之力,也不明白為什麼看似溫柔的他總是能在無意間透出某些懾震的魄力,難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嗎?她自顧的聳聳肩、苦笑,進了辦公室。 「喂、喂,你們看,江漓說的沒錯,江姐真的……真的談戀愛了耶!」她一走,隱藏在各角落的小耳朵、小眼睛紛紛成了大嘴巴的聚在一起。 「是嗎?我看不出來她哪裡不一樣?」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你看她剛才又沉思又傻笑的,不是戀愛是什麼,豬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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