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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請假?」

  「她是和我一起從PUB離開的,打個電話,讓她的同事安心。」

  「安心……對對,讓她的同事安心。」江漓沒安好心的滿肚子拐。「我順道繞去她的店裡好了,當面說比較清楚,走了,拜!」

  要讓江瀞知道他的「當面說」都是說些什麼的話,別說十個江漓,恐怕一百個江漓都不夠她打罵,不過……誰要叫她醉了呢!而且還是醉倒在赫威風的懷裡,讓他瞧出個端倪,要不他還真要以為老嚷嚷不嫁人的老姊正如PUB裡的傳言,是個gay;身為人弟的他難道不該趁此良機出面主持公道,仗義直言嗎?應該,當然應該,他呀,不止要主持正義,還準備隨時隨地加油添醋的發揚光大呢!

  「我醒了。」這是睡了幾小時後,閃入她腦中的第一道指令。沒任何阻礙的徹底執行。

  「我要睜開眼。」第二道指令,卻因千斤般的眼皮顯得困難。

  「咦?不對勁。」她勉強的撐眼,天花板?沒錯,床?沒錯,衣櫥?沒錯……

  沒錯、沒錯,統統都沒錯,她是睡在自己的房間沒錯。

  「頭有點昏。」這指令來得怪。她揉揉太陽穴,開始認真的回想這一連串莫名的指令。

  這回不用中樞神經傳達,她霍地起身,反射作用讓她頭重腳輕的唉了一聲。她和赫威風去吃飯,吃……吃德國菜,他還點了一瓶酒,他們對飲起來,然後她知道自己開始醉了,然後就GAME OVER的一切空白。

  撐起身子,嗯,除了有點沉的腦袋外,全身上下還挺舒暢的。走了幾步,是有些蹣跚,但不至於踉蹌,看樣子,又是PUB的醒酒液救了她。也或許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醉,幸好,一切都還在控制範圍內。但,是誰送她回來的,同事?不會,幾次經驗,他們會讓她睡在辦公室裡,難道是赫威風?也不可能,他沒她家裡的鑰匙……

  唉!早說酒會誤事吧,她邊敲腦袋冀望能銜接一些片段的邊往餐廳倒水喝,在經過客廳時,發現江漓的褲管露在沙發外。

  這赫威風八成被她的醉樣給嚇得一把塞給他吧,唉!還是自家人親。她有些惆悵的走到沙發前,一本企管雜誌蓋著他的臉,這江漓幹嘛不到房裡睡?又他什麼時候對企管有興趣了?她彎下腰想叫醒他,猛地……

  不對,髮型不是江漓的髮型,下巴不對,身形不對,味道也不對,這人不是江漓,這人是——

  「赫!」雜誌被摘落的那一刻,她幾乎以為自己會變魔術。變去一個看得出來沒睡好,但又傻笑迎她的赫威風。

  「早,江瀞。」他舒展著屈了一夜的手腳。

  「你怎麼睡在這兒,而且還穿著江漓的衣服?」看來,情況已開始失控。

  他仍是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開,讓清晨如少女清新的空氣溢進屋內。

  「有咖啡嗎?」做了幾個吞吐後,他又折回廚房,翻出咖啡罐。「不介意請我喝一杯吧!」

  「你還沒回答我。」儘管嘴裡嘟嚷著,但她還是動手燒水。

  他好整以暇的倚在餐桌旁,在美國的日子,幾度他陷入瘋狂的思念時,會臆想她的形影,臆想她是否已嫁作人婦,臆想她為人作羹湯的幸福畫面,又妒又羨的臆想誰會是那個幸運兒。不過這些臆想也在遇見她,得知她仍是單身後統統打碎。只是,現下看著她穿梭在餐廳的身影,他難免有些與舊的憧憬。

  「要不要加糖?」她端來一杯咖啡。「那奶精呢?都不要?」

  「嗯,黑咖啡就好。」他啜了一口,酸苦的滋味在齒間化成天上神水又甘又甜,只因是她親手調的。

  「曖,你覺也睡了,咖啡也喝了,到底講是不講?」她擰著眉,懷疑他手中的咖啡真的有那麼好喝嗎?瞧他樂在其中的享受樣。

  「要喝一口嗎?人間醇品。」他又啜了一口。

  還醇品咧……她還會不清楚自己的手藝嗎?一派胡言。她沒好氣的瞪著他,這樣迂回下去也不是法子。

  「我昨天喝醉了吧?」她改采單刀直入法。

  「嗯哼。」他微笑點頭。

  果然奏效。

  「醉得很厲害?」先自設立場,免得被取笑得更凶。

  「還好。」給她留點面子。

  「你送我回來的?」所以才會睡在這?

  「不,是江漓。」

  「他人呢?」

  「應該還在車行。」

  「他一大早去車行幹嘛?」現在交通業有發達到早上六點多就得上班了嗎?

  「他不是一大早去,他是一整夜沒有回來。」也正因如此,他才決定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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