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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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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仍有她留下的淡淡酒香,混和著她身上獨特的處女氣息,仿佛,她並不曾離開過。 南宮哲深吸了口氣,近乎貪婪地汲取那香味,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如此甜蜜、如此清晰,他突然沒理由的相信,一直到他死去的那天,他都會記得這個氣息。 胡思亂想間,外頭隱隱的月牙兒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發亮的天空,南宮哲手肘弓枕,心裡有種熟悉的空虛,慢慢湧了上來。 這樣不是很好嗎?昨夜的親吻和擁抱,該讓那女人有足夠的時間去冷靜思考了吧?她仍擁有一個完整的自己,如果反悔了,她仍可以在今晚之前否定這項交易,而他也能光明正大的離去。 不過……事實真是這樣嗎?南宮哲濃眉皺得更深;昨夜不是自己臨時膽怯了吧?這麼做,難道不也是要自己在衝動前,仔細想一想,有必要讓自己陷進如此混亂的局面嗎? 哎呀天知道!這一團混亂根本不是他引起的。南宮哲搔搔頭,初時的好心情破壞無遺,這當口突然煩得不得了。 或者……是他杞人憂天了,實際的情況並沒有這麼糟。南宮哲忽地坐起來,起身披衣;與其留在房裡胡亂猜想,倒不如出去探探她的口氣。 話雖如此,但他的心情,仍是忐忑的。 他在醉仙居後方的酒窖裡找到了岑久。 她看來精神奕奕,和曉緣說話時一派神清氣爽,精明的雙眸盯著一壇壇送上馬車的好酒,手裡的賬簿則不時翻動著。 他猜錯了。望著她朝馬車揮揮手,南宮哲忍不住呻吟。心裡五味雜陳,卻說不出哪一味才是真的,只得把眼睛閉了閉,卻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她惱著。 那舒坦堅定、充滿自信的微笑,真把他見過的所有女人全比下去了。 然而就在回頭看她的一瞬間,他像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猛揍一拳。 岑久對他所提的交易,他一直以為是胡鬧任性的想法……突然變得沒理由的認真。 他曾經祈求過嗎?在很久以前,當他年紀尚輕,還不是這麼從容瀟灑時,他不能否認,他心裡也曾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因愛結合、由他賦予生命的男孩;但自從他嘗到背叛的滋味後…… 這些年來,他一直刻意用這種冷硬及漠視的態度去看待自己的未來,但真正在心靈深處,他並不願意讓自我的私心抹去他曾在這世上有過的痕跡。 往事有如塵土飛揚般湧起,一起念,便無法收拾,就像突如其來的欲念,思想自有其意志地回到昨夜的裸身相擁,南宮哲的身子頓時僵得像繃緊的弦。 送走運酒的馬車,岑久發覺他的存在,她沒猶豫,把手裡賬本交給曉緣,便朝他走去。 他該怎麼辦才好?看著她朝自己愈走愈近,南宮哲抗拒著滿腦子的下流想法,近乎痛苦地自問。 「昨晚睡得好嗎?」她甜甜一笑。 「唔。」他輕哼一聲,不自覺地跟著她走進林中。 「你睡得好嗎?」 「感覺是有點奇怪,但……還不錯。」她語氣刻意裝得輕鬆,只希望他沒注意她臉上泛起的紅暈。「我們今天晚上要繼續嗎?」確定沒有旁人,岑久突然轉身,一把握住他的手;經過昨晚的事,她已經沒那麼避諱碰他了。 倒是南宮哲被她嚇住了,一直克制的欲念,也因為這個接觸而竄亂得全無章法。他大聲喘氣,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 「怎麼這樣看我?」她皺眉,隨即滿臉的猶疑。「你不高興是不是?」 「沒有。」他咕噥。 「別說你後悔了,你該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沒後悔!」他橫眉豎眼地大喊出聲;「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聽到他的保證,岑久如釋重負;她這般態度更教南宮哲生氣,打出娘胎,哪見過這種女人! 「你的態度實在太侮辱人了。」 「你這人心思那麼難猜,要是真的反悔,我不一定能再說動你。」 她的表情認真,全然沒有平日的談笑風生,顯示南宮哲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簡直令人不可思議!那究竟是壓在心底的蠢蠢欲望終於破繭?還是尊嚴被挑破的一時衝動?連南宮哲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岑久話尾才落時,他便像昨晚那樣,粗魯地將她打橫抱起。 岑久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半個身子便已倒向那暖烘烘的胸膛。 「南宮哲,你要做什麼?」她手忙腳亂地緊抱他。這個渾人,老這麼唐突,她再有本事,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好萬全的心理應變。 「你剛不是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南宮哲粗嘎的說。他媽的!既然她沒後悔,還是一臉鬥志昂揚,他幹嘛還這麼彆彆扭扭的假正經、虐待自己,硬逼自己做個君子! 「但……這是大白天。」岑久張口結舌,之前的優雅盡失。這個人……她從沒想過他會這種瘋狂。 那先前凶巴巴的表情不見了,南宮哲挑眉,雙肩微微一聳,這完全不在乎的表態霎時又粉碎了岑久的自製,她瞪著他如孩子般要賴的表情,竟是語塞。 「這……南宮哲,這……太胡來……」沒等話完,南宮哲已俯下頭,像昨晚那樣,給她一個極盡煽情又霸道的熱吻,弄得她全然沒了抗衡的力氣。 要不是深知他不是個為肉欲瘋狂的男人,岑久早就尖叫了;她無奈,只能苦笑望著他。 「一個月的時間很寶貴,你不認為咱們早點把這件事辦完,彼此都能輕鬆些?」 比起他先前道貌岸然的樣子,這理由簡直可笑。岑久想反駁,未料話未出口,南宮哲俯下唇,又一個讓她手腳俱軟的濕濡熱吻,未了,她只能緊掐他的臂膀,慌亂地直喘氣。 好吧好吧!她向來很誠實,既然她身上每寸肌膚的感覺都大聲說好,那麼,她又何必為了白日或夜晚這種小細節故作矜持呢? 要瘋,就瘋這麼一次吧!岑久不自覺地彎起唇角。講真格的,難道她「借種生子」的計劃,在世人眼裡就不瘋狂嗎? 「到房裡。沒我允許,誰都不會進來。」她將臉貼在他頸窩裡,聲音含糊。 南宮哲忍不住咧嘴。這個岑久,果真不比一般女子,也難怪他會對她不由自主地動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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