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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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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呀!」她眸中閃閃發光,有嫉妒有羡慕。「你老了打算做些什麼啊?」 「啥都行!種田、養雞、挖個大池子養魚都成。那塊地比這兒還大,真要住下了,可有得忙了。」 溫喜綾聽得悠然神往,直來直往的又把心裡的話蹦出口:「以後要是沒處可去,我能去找你嗎?」 空氣似乎瞬間停滯了,一時之間,叢傑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蟲,我開玩笑哩。我喜綾兒怎麼可能沒處可去。」她打個哈哈,臉上表情卻掛不住,整個沉下。 「好。」他開口。 「……」溫喜綾霍然抬頭,怔怔的看他。 「好。」他微笑,對她點點頭。 「哎呀!再、再說吧!大蟲,等你老,還得要好久好久哩。」她強笑,轉身把工具收拾好。 某種複雜的、微酸的感覺層層疊疊的湧上,令她覺得鼻間刺痛,就像是沾了大蒜那樣難受,差點就要泌出淚水來。 方才那些話已經夠丟臉了,若再出現任何脆弱的舉止,她真會發瘋的! 兩人間微妙的氣氛很快就被急促的腳步聲給打破了。 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從小山坡四周包圍了他們。 幹活之前,他從吃雞腿這件事所推出的荒謬結論,印證了眼前這些下人眼裡是如何看待他們倆—— 姦夫淫婦。 叢傑只好手長長腳長長的掛在溫喜綾身邊,無辜的傻笑再傻笑。 這應該就是書上所說的虎落平陽吧!唉,說破嘴也講不清。在揚州城,可從來沒人敢這樣瞧他。 叢傑揉了一下臉。事情的變化實在太脫序,雖然這些人來意不善,但也算是良民百姓,總不好拿拳頭對付吧。 「狗男女!」一道尖拔的聲音喊。 叢傑僵住笑,一陣嘴歪臉斜。這三個字,比他所想的四個字更狠利,也更一針見血。 站在家了中央出聲辱駡他們的,正是那個急著邀功的胖大嬸。 「罵誰呀你這頭豬!」溫喜綾擦著腰馬上回嘴。 叢傑笑出聲,這種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冤枉,實在太讓人捧腹了。 「都是你做的好事。」他忍笑,湊近溫喜綾耳邊呵著氣說。 「五天夠不夠他們走得老遠?」溫喜綾皺眉,忍著下去在意他朝她呵來的熱氣有多撩人;每回大蟲開始用怪裡怪氣的聲音跟她說話,都把她搞得像是湖上被風吹動的一隻方舟,隨風蕩漾。 眼前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可不正是她這幾日朝思暮想的? 臭大蟲也真是的,都沒看場合說話的,等她了結卓家這件事,回頭一定要好好說他。 「你要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嗎?」他低笑。 「嗯,你可別插手。」她點頭,又皺了一次眉。 「好啊!你們這兩個姦夫淫婦,大白天公然私通,見了人不磕頭認罪,還敢這麼氣焰囂張,今天要是不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捉來浸豬籠,怎對得起卓家的先人!」 「煎什麼麩,米麩還是麥麩?你這頭胖豬嘰嘰呱呱講什麼我聽不懂!」 溫喜綾也不好惹,幾句話就教那被她稱作胖豬的大嬸臉色脹得通紅。 「小賤婦我問你,籠子裡的雞哪去了?」 「雞毛雞嘴扔了,雞頭雞腳雞心雞腸子雞骨頭雞屁股喂豬了,其它全在我肚子裡。怎麼樣?我連一粒雞屎都不分你這只胖豬!」 胖大嬸被嚇得朝後一彈,灰濁的老眼珠難以置信的瞪大。 「反了反了!開天闢地一來,哪見過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人啊!把他們綁起來,送去祠堂候審!」 一名離溫喜綾最近的家丁撲上來要捉她,被她機靈閃開,叢傑退了一步,輕輕鬆松躍上身後一棵離地數尺高的大樹。 他一點都不擔心溫喜綾。她原本就有一點武功底子,要對付這十來個下人,根本易如反掌,他不如就輕鬆的看場好戲吧。 樹下乒乒乓乓作響,他瞧得興致高昂,直到溫喜綾突然閃神被揪住了袖子,行動受制,他才察覺了不對勁。 她的表情痛苦,身子顫抖如風中落葉,如牛般大的力氣不見了,這會手腳完全被制住,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 他跳下樹,上前推開是三個企圖捆綁她的下人,將她拉到身邊。 一陣如利刀切腹的疼痛令她鬆開叢傑的手,跪倒在地。 「綁起來!綁起來!」胖大嬸大叫。 所有的家丁一擁而上,叢傑攬住溫喜綾,拋開剛剛絕不動手的想法,長腳一出,便把兩人飛踢得老遠。 溫喜綾突然的虛弱讓他失了分寸。 「喜綾兒!你清醒點!」 下腹的痛楚翻江倒海般襲來,溫喜綾表情扭曲得可怕,冷汗直冒。 「你不舒服?」他聲音打顫。 「沒事。你別理我,快走。」她推他。 「傻子,什麼時候還逞能!」他低吼,把她抱在懷裡,腳步飛快,三兩下子就把卓家的人遠遠甩在後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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