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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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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是熟悉的,她怔愣的停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對面的男人是悄悴的,但那文質柔弱的相貌,卻是她不可能會忘的。 太巧了,昨夜在爭執之間才提到唐哲,今天,居然像要印證似,讓她撞見了。 「真的是你!我以為……以為……!」唐哲沖到她面前,掩不住那份心喜,他歡喜的拭去淚。 那揚官司在母親的主導下,順利讓他恢復自由身,卻沒能清楚證實妻子的不貞;而母親為他再娶的表妹,仗著娘家有錢,待他傲慢又拔扈,從沒把他這個夫婿放在眼裡。兩相比較下,唐哲越來越想念駱泉淨過去種種的好。 駱泉淨沉默的打量他。再見唐哲,此情此景,一時間也只覺得恍如隔世,她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娘說你福薄早死,我竟當真信了,我真是……你……你變得好看了。」他語無倫次的記著。分離一年多裡,從前那個相貌單薄的女孩竟出落得猶如一朵蓮花。唐哲貪戀的望著她,越瞧越離不開目光,見對方不吭聲,唐哲握住她的手,眼裡盡是歡喜。「泉淨,你變漂亮了。」 呆呆望著覆在自己指間上的那只手,從前的她,怎麼都沒發現,唐哲的手這樣白哲纖細,也冰涼得讓人覺得無半點溫情,不像某個人……她咬牙,不肯去想有關那個人的一切。 不想嗎?真能不想嗎?眠前這個唐哲,還以為會是她一生中唯一單純愛過的男子,結果,她心裡只有嫌惡,只有厭棄。 如果此刻拂袖而去,唐哲的力氣能拉得住她嗎? 突然像受到驚嚇般,駱泉淨甩脫了他的手,這才猛然發現,唐哲對她來說,早已不存在半點意義了。 那些年來她單純以為的感情,早在對簿公堂時便一筆勾銷;而從前讓她心折的斯文,變成了怕事的懦弱。 他的隨和,變成了沒有主見的愚昧。 他的感情,更變成了隨波逐流。 但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一個男人要求這麼多? 也從來沒有一刻,駱泉淨發現自己這樣冷靜透徹的去剖析自己的那段過去;更糟的是,她沒有辦法不拿他和慕容軒比較。 慕容軒是個騙子,而這個,卻是團污泥。 她捏緊拳頭,此舉卻無助於她陷入的困境。對慕容軒的感覺越來越複雜,是他把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卻也是他把她從唐府那場噩夢中解救出來,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突然覺得理屈,沒辦法再去恨慕容軒,這個念頭讓她呼吸急促,心跳狂亂。 有什麼東西正在心底深處噬嚼著,一口一口的咬著,每一口都像刀子刺過,傷口不深,卻是徹頭徹尾的痛。 駱泉淨突然轉身離開。 沒想唐哲追上來,扯住她的袖子,慌亂失措的看著她。 「你要去哪?」 「請你放手。」她掙開他,低聲喊道。 「你要去哪?泉淨。」見她不理不睬,唐哲慌了手腳。「你恨我是不是?泉淨,那不是我的錯,你怨我沒有理由,是娘的主意,我不能不當個孝子!」他慌亂的為自己辯解,但越解釋,駱泉淨的臉色越來越沉。從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她總是笑臉相迎,溫潤以待,他從沒想過她會以這麼高的姿態跟他說話。 「阿淨,你別走哇!娘死了,姊姊嫁了人,根本就不顧我的死活,我好可憐,表妹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求你,別離開我,我不會讓你走的!」 她猛然停下腳步,再回頭時,眼神淩厲得可怕。 「你憑什麼不讓我走?」她冷冷的問。 唐哲呆了呆,無法面對她的目光,鬆開手退了一步。 「我說對了,你真的在恨我。」他呐呐的說,複而又心慌起來。「我說過了,我不能忤逆我娘!泉淨,你諒解我,現在娘死了,你放心,再也不會有人管我了。」 「我在公堂求你的時候,你在哪裡?」她突外開口打斷他的話。 「我在絕望投湖的時候,你在哪裡?」見他沒回答,她又問,唐哲心虛連連後退。 「我在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之後,你卻說你不是真心放棄我,要我回到你身旁。在我受過這麼多屈辱之後,你居然還冀望我會回頭!」 她咬牙切齒,那憤怒甚至高過被慕容軒欺瞞。唐家的人,真是徹徹底底教了她——什麼叫厚顏無恥! 「不是我害你的,是娘逼我的!」唐哲百口莫辯,只能大聲哀嚎以博取同情。「我真心愛你的,泉淨,是娘不喜歡你,我孝順她,這真的不幹我的事!」 再多的眼淚和辯駁也激不起駱泉淨任何同情了,她只替過去的自己不值。這樣的男人,有什麼資格留住她? 「怎麼說我都是你的丈夫!阿淨!你不能拋下我!」 那個字眼讓駱泉淨大力推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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