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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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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寫那封信?」她低聲,如囈語般,從袖底拿出那枚鐲子,攤在他面前。 「泉淨,我……!」 「是你的鐲子吧?你不想流入到他人之手,才叫葉飛去贖。只可惜,我快了一步。」 他想靠近她,可是才踏出一步,她就忙不迭的退後,彷惚他是個麻瘋病人。 「為什麼?你與唐家有怨有仇嗎?我識得你嗎?為什麼你要寫那封信害我?」 「泉淨,我很抱歉。」 「你毀了我,」這一刻,她已經不知道要拿什麼樣的表情看他,不過是哭是笑,是憎是怒,但對她來說,其實都無所謂了。 「我很抱歉,」慕容軒想伸手擁抱她,卻只見她又退後幾步,眼神裡充滿憎惡。 「我不要聽抱歉!」她低聲叫嚷,想用聲音拼命壓下思想崩潰的速度。「我要知道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那封信只是個惡作劇。沒進那間客棧前,我壓根兒沒想過要做這麼無聊的事。唐家連個奴才都能當眾羞辱你,我只是想幫你出口怨氣。」慕容軒頹然垂下手。 「我不要你幫!」她激烈的喝住,慕容軒第一次見她這樣凜冽不屈。 「明明是冤,卻百口莫辯;受盡欺淩,卻什麼都不能做。你驕傲,你自負,你是高高在上的慕容少爺,你怎麼能體會那種痛苦!」 「我能的。泉淨,聽我說,當初我真的想要出面澄清什麼,可卻又怕害了你。」他握住她的手,發覺她全身打顫。 駱泉淨甩脫他的手,不停的搖頭。她緩緩後退,臉色越來越蒼白,一直縮到房子的牆角,才慢慢的跪了下來,然後把自己抱得好緊。 突然她扶著額頭,開始大笑,兩行蓄滿已久的淚滾滾灑落。 「我……我早該想到的,你這麼了不得,怎麼會……怎麼會對我這種下等女子另眼相看!我真是傻呀!原來我這一生,竟毀在你一時興起的惡作劇!」她抹掉淚,新的淚水又氾濫的淌下來。 那是慕容軒第一次看到她哭。 十四歲那一年,他強迫了一名女孩後的懊悔直攫心上,那種慌,就跟現在一樣,他明明不願意,但還是傷了她。 很多女人都曾想用眼淚來留住他,可是卻沒有一個可以讓他這麼歉疚傷心。 張口欲言,想說的話卻沒有半點意義,他又能夠做什麼留住她? 他沉默的握緊拳頭,默默的由著她把怒氣發洩。 「我是有丈夫的人,你怎麼能這麼害我?」 慕容軒本來就打算無論她說了什麼樣的氣話,他都全盤接受,但最後這句話提到另一個男人,卻完完全全刺激了他。 「他有什麼好?!在公堂上,他連護你周全的能力都沒有!」 「至少我心甘情願,與你何干!」 「那是你在欺騙你自己!」 「就算是,與你何干!」她霍然揚起臉,看著他的臉,胸口興起一股深沉的憤怒。 「他根本不愛你!」慕容軒咆哮出聲! 「那又與你何干!」她悲切的咬牙。「世上多的是不相愛的夫妻,你憑什麼?」 「我是在救你!」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狠狠揪起她。「一個讓妻子出來討脤米的男人,能給你什麼幸福!」 「與——你——何——幹!」他的怒氣幾乎震傷了她的耳膜,駱泉淨咬牙切齒,一字頓著一字開口。 慕容軒退了一步。在這場爭執裡,她用了太多句「與你何干」:這一刻,他真是恨她,恨她這樣無心無肝,要是真與他無干,他怎麼會對她用這麼多的心! 「真與我無干,我就不會接近你了。」 駱泉淨盯著他,突然,冷冷的笑起來,那一直讓慕容軒纏心的溫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隨著真相被挖掘出,所起的一片漫無邊際的怨。 「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這個玩偶,怎麼會輕易放過?我怎麼知道,這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惡作劇?」 「不是那樣的。」他從不知道她說起話來能這樣鋒利,像刀刃,像箭鏃,劃得人一頭一臉的傷,他卻無力招架。 「不是那樣的!」慕容軒握住她纖細的肩猛搖,在他的牽制下,駱泉淨猶如暴風雨中的小船,幾乎淹沒在他強大的怒氣中。 「收回你的話,我沒有這麼卑鄙,收回你的話!我不是那種人!」 她死命的搖頭,慕容軒死瞪著她,俯下頭去蠻橫的吻住她。駱泉淨從沒接受過這麼羞辱的待遇,她死命的捶打他;掙扎中,她的衣服被扯破了,緒紅繡花的褻衣露出一大截來,銀釵掉落地上,頭髮也淩亂了;可是無論她怎麼撕咬,卻怎麼樣也掙不開慕容軒的懷抱。 被迫在他懷裡。駱泉淨僵著身子,突然陰惻惻的笑起來, 「你要姦污我?像你十四歲那年,對那個姑娘做的事?」她咬牙,齒縫迸出這些惡毒的話。 隨後冷冷的盯著他,捏著她的手臂,有幾秒鐘,慕容軒清醒了,他以為自己會為這句話打她,她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他,那簡單的幾個字,卻徹徹底底的勒死了他的尊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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