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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飛敘述著事發的過程,平淡三兩句。慕容軒被迫聽著這一切,他滿心想的是要幫她一個忙,沒想到……

  「替她再請位最好的大夫來,用最好的藥,還有,叫他們口風緊點,別到處嚷嚷去。」

  「你們走吧,等她醒來,我會派人跟你們說的。」

  慕容軒轉向聲音來源,一名美少婦不知何時已悄聲立在身後,冷漠卻不失豔麗的一張臉,直覷著主僕倆看。

  「譚姑。」葉飛恭敬的喚了一聲。

  譚姑應了聲,走到慕容軒身邊。「你還有事要辦,不是嗎?」

  「不辦了,我到隔壁房去。」慕容軒支著額心,那濃眉重重深鎖,舒展不開,似乎有說不盡的愁悶。

  譚姑面無表情的目送兩人離去,才轉身打量駱泉淨。

  這張臉雖然瘦得單薄,但五官仍稱得上是美人胚子,譚姑近距離端詳著她的睡顏,暗暗忖道。不過,美貌絕不是吸引慕容軒的本事,這兩人間,究竟有什麼關聯?

  譚姑僵硬的坐著。和慕容軒相識多年,她與那個男人間的聯繫比普通朋友還親密,她不喜歡他為任何事情煩惱。

  尤其為個莫名其妙、又是這般稚齡的女孩。

  不過,她也不會依情緒去盤問任何人,她習慣冷眼觀察,安靜的猜測任何事,卻不妄下結論。

  一直等到傍晚,駱泉淨終於醒轉了。

  聽到教坊侍女來報,他匆忙走進房間,察覺到自己的腳步那樣浮亂而心虛。

  很快的,駱泉淨就知道自己投湖不成,被人救活了。她沒有哭天搶地,只是睜著一雙眼,直愣愣的盯著前方看。不問也不搭理人,表情空洞又茫然。

  「這是救你的公子爺。」

  聽到葉飛介紹他的說詞,慕容軒有一瞬間的羞慚。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是救了她,還是差點害死她的兇手。然而此刻站在她身前,他只願自己的影子變成一個巨大的守護靈,用沉默和時間來證明自己的誠心。

  可惜駱泉淨的目光像是上了鎖,盯著床前男人站著的雙腳,一直不曾抬頭。

  咳了咳,她嘔出兩口暗沉沉的血。慕容軒眼神一暗!自始至終那在一旁待著的中年美婦看著這一切,漠然的抿住唇,始終未發一語。

  不知該原諒她的無禮,還是同情她的傲慢?葉飛打破沉默,低聲喊道:

  「駱姑娘,你該謝……」

  慕容軒抬起手,制止葉飛。

  「讓她靜一靜,我們出去吧。」說完,轉身走去了隔壁間的教坊裡平日教彈唱的樂室。

  「大夫說,她的皮肉傷和內傷都不輕,依她的身子,少說得休養三個月才起得來。你打算讓她在我這兒待多久?」譚姑跟著走到了樂室;一掩上門,她就說話了。

  「給她用最好的藥,我要她得到最好的照顧,好好調養康復。」

  「鄭大人不是勒令她離開,有生之年都不能回來?」

  「那是他說的。」提到那個昏官,慕容軒簡直恨不得當下要了這人的狗命。要論離開,再怎麼樣也輪不到駱泉淨。鄭元重和唐家才是那最該滾蛋的人。

  「她留在這兒,哪裡都不去。」他重申。

  「如果別人問起,我怎麼回答?」見他仍沒給具體的答覆,譚姑按捺不住,又開口問道。

  「就算幫我一個忙,收留她。」

  譚姑抬起頭,仍沒有半點表情。「有原因嗎?」

  「沒有。」

  「沒有原因,」譚姑望著他。「公子爺認識我這麼久,該懂得我的規矩,我不收莫名其妙的女孩。」

  「不能破例一次?」

  「有一便有二,無三不成禮。」譚姑抿了一下唇,那實在稱不上半點笑容,只有她的眼神,顯得更加肅穆。

  「公子爺該明白這個道理。要是能隨便收個姑娘,棲雲教坊的名號也算白費了。」

  「就當她是個普通奴才,不成嗎?」

  譚姑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站了起來,把竹簾卷上,寬敞的樂室透進光,映著潔淨的地板,交映著分明的側臉。

  冷豔的眸,襯著一對過於霸氣的劍眉,這樣的濃眉大眼,應該是美麗的,可是她那抿得死緊的唇,像潭不曾泛起漣漪的水,總會讓人望而生畏。

  但她偏偏是棲雲教坊裡每個姑娘忠心服從的譚師傅。

  「我這兒不缺這樣的人。」

  「你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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