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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案子唯一的證人就是唐芙,唐芙一口咬定說是駱泉淨在外頭妍上了姦夫,偷了鐲子想要變賣。」

  慕容軒震愕萬分的坐下來。

  「你是說,鐲子變成唐家的?」他靜靜的重複葉飛的話。

  「看來是這樣。」

  「鬼扯!」突然,啪了一聲,慕容軒拍著石桌站起來,臉色陰沉不定。

  那是憤怒,一種足以教人害怕的憤怒。

  葉飛把錯愕藏在眼裡。從沒有人,還是一個陌生又不起眼的女人,能這麼快激起慕容軒的情緒。

  「那封信呢?」

  「信不見了,我想肯定是唐夫人毀了信,而把鐲子據為己有。」葉飛明快的回答。

  「好。」似乎憤怒到了極點。慕容軒沒有發怒,反而是冷笑連連。

  「唐家那老太婆倒有本事,反將了咱們一軍。」

  「公子爺,事情變化至此,公子爺萬萬不可再介入此事。」

  慕容軒看了他一眼,聲音更寒冽:「真要我不管,你又何必跑這一趟?收拾一下,我去解釋這件事。」

  「公子爺,千萬不可!」葉飛擋在他身前。「公子爺何等身分,你這一出面,慕容家的聲望……」

  「別跟我提慕容家的聲望!」他惱怒的開口。「這跟聲望無關。是咱們捅的樓子,難道不該咱們收拾?」

  「葉飛不能不提。還有,老夫人怎麼辦?她的病才剛有起色,公子爺總不忍她再操煩吧?」

  「這只是件小官司,她從不管這種事,只要命令下人不說,自然沒有問題,你多慮了。」

  「就因為是件官司,公子爺才更要不落人口實。公子爺世代下封官晉爵,與官場也向來保持良好關係,就是……就是……!」葉飛有些發急,脹紅著臉,吞吞吐吐半天。

  「有話直說,就是怎麼樣!?」

  葉飛被罵得一愣!接著像橫了心似終於開口說了:「就是像大老爺那樣不正經,也恪遵慕容家訓,從不敢介入關說任何官司。公子爺生平最恨欠人情債,何苦為了一名陌生女子,蹚了這渾水。」

  葉飛的話,突然讓他安靜了。

  「公子爺……?」

  「我從不知道你口才這麼好。」慕容軒悶悶的坐下來。「偏偏你說的……該死的又有道理。」

  「倘若公子爺真不放心,就讓葉飛匿名去辦了這事。」

  「匿名?」慕容軒冷笑出聲,含混著莫名的惱怒和嘲弄。這其中更多的是針對自己當時寄了那封信的憤怒。

  當初就是顧及慕容世家的顏面,又壓不住心裡那份怒氣,才衝動的選擇這麼做。結果事情出了意外,還鬧上了官府,難道他還能這般偷偷摸摸解決?

  「無論如何,這種事都稱不上好事,公子爺如果堅持出面,勢必會傳到老爺子和夫人那兒。夫人那兒倒好,可你和老爺子向來不和,要是惹得他出面,這件官司只會越弄越糟。再說,你出面又能如何?這案子擺明著就少個姦夫,公子爺去了徒沾上一身腥,那唐家小媳婦完全不認識你,你好心澄清,卻只會把你和她之間越描越黑,有誰會相信這種事?」

  「阿飛。」

  「是。」

  「官府主事者是誰?」

  「鄭元重。」

  「那個渾官?」慕容軒的心一揪。不知為何,心裡越來越不安。

  「你替我注意這件官司,尤其那位小媳婦,不許任何人傷她分毫。」

  「公子爺,您的意思……?」

  「我沒想到一封信可以弄巧成拙,怎麼都是我們欠人家的。你這幾天別跟著我,到衙門那兒等著,就算幫不了她,至少打點打點,讓她能周全些。」

  第二章

  這場莫名其妙的官司,比葉飛預期的還久。唐家告得有模有樣,官府不知怎麼著,竟也配合辦得有聲有色,連撫養駱泉淨的人——善堂的女主人吳秋娘也被傳喚到案了。

  除了唐家,幾乎曾經與駱泉淨接觸過的人都被傳去問答,沒有任何聽說她與人私通的傳聞,更多的是站在她這一頭的輿論。

  不過所有街坊鄰居的指證全抵不過唐家私下送給官老爺鄭元重的一箱銀子。憑著唐芙的指證,鄭元重在公堂上否決了所有人的說法。

  「這種敗德的媳婦我不要了!」唐老夫人大吼。「大人,請你作主。」

  「是呀,娘,這種女人,咱們家再留她,會倒黴的。」唐芙掩著臉,細聲細氣的哭著。「今日害著咱們上了公堂,這麼丟人現眼,您叫女兒將來怎麼過夫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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