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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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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答。 「茗煙?」 「奴婢不能。」她低語。 「不是不能,只要你願意,茗煙,我知道你可以的。」 背著他的身子始終沒轉過來,末了,武天豪只聽到她僵硬的聲音:「對不住,奴婢告退。」 「晚膳前我在馬房等你,我有話跟你說,記得要來!」 李茗煙只停了一下子,又邁開腳步很快地走掉了。 她不想去赴那個約! 誰曉得他是不是捉弄她的?茗煙冷漠地想著,手裡用力拍搏著袍上的污漬,她不解,自己明明是張鬼見也愁的麻臉,那人憑什麼待自己好?她是來辦事的,可不是給人尋開心來的。 「茗煙!」 「來了——」她揚著聲音應了應,丟下手邊洗滌了一半的衣物,兩手順便在圍巾上擦了擦,才走到喚她的房總管面前。 「一會兒等手邊的事做好,就把這些送到馬房去擱著,牧場那兒的小夥子們等著明天一早用。」 「馬……房?」 她遲疑一下,那頭房總管早喚了陳大娘,那名壯碩的中年婦女回過頭,神情不耐煩地丟了一疊折得齊齊的汗巾放在她懷裡。 「對!馬房,還懷疑啊?回去做你的事,動作俐落些,太陽下山前要送到,懂不懂?」房總管嚴厲地吩咐一聲。 「是,總管——」沒有再問一句,李茗煙心裡卻暗暗咒駡著這意外的差事。 該死的!她真的不想見武天豪;但是,該來的總是要來,李茗煙心裡很明白,只要她在狄家一天,就勢必得對上這個人! 她只是不解,狄家上上下下幾十個丫頭,那個人為何偏偏對自己…… 餐前,她有條不紊地把巾子端端正正疊放在竹籃子裡,朝馬房走去。 一拐過廊廳,遠遠地,她便望見馬房一如往昔,房外兩旁的守衛站得挺直,沒有武天豪的蹤影,茗煙這才定了定神;然而,心頭卻有一股氣惱。 她好氣自己,竟輕輕易易便把一個男人的玩笑話當了真。 醜丫頭,癡心妄想個什麼東西?還當人家真有什麼意思麼? 臉上靜如石刻,她對守衛揚揚手中的籃子,掌著燈進人房內。 沿路,幾匹閉目休息的牡馬警戒地豎起耳朵,睜著漆黑的大眼睛望著她。面對那樣沉靜的情景,不知怎麼,李茗煙竟生出了衝動,看看外頭的守衛,她放下了籃子,彎腰把地上的牧草抱起來,散放在馬兒前。 一隻馬兒低頭嚼咬起草,她盯著馬兒呆望許久,才拾起籃子,走到最尾端的置物間,把籃子裡的東西一一放置在木架上。就在架子就要放滿時,忽然,她感到背後一陣汗毛直豎,手顫得幾乎捏不緊最後一塊汗巾。不必回頭,她知道有人站在她身後,而除了武天豪,還有誰會在用膳時間到這兒來? 他……真的在這兒等著自己?李茗煙一掂腳,把汗巾兒朝上堆好,扶著木梯,她穩住身子,也穩住自己的心跳。 再回頭,身後那熟悉清亮的黑瞳,正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他就站在門邊,很端正,又很輕鬆地站著,不像其他男人總是抱胸斜倚,故作無拘和不羈,甚至更裝模作樣地充瀟灑。 可是他沒有,只是那樣樸實無華地站著,就像他生來就很習慣這樣誠懇,誠懇得讓人不知該怎麼辦! 「茗煙。」他微笑招呼她。 置物間只有她帶來的一盞燈籠,掛在門邊,挨著他,把他的臉照得一清二楚,她在上頭倒看得真切了。燈火昏黃地搖動著,是光線的關係嗎?她覺得他更好看了,比第一次她看到的模樣更俊了些,不知道他來了多久;或者,自己方才偷懶的一下子也被他瞧見了? 茗煙看著他,邊想著邊下梯,他那溫暖含笑的唇角很是動人,可不知為什麼,卻又帶著一點兒憂心。 能看到她安然站著真是件好事,武天豪松了口氣,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嗅到那淡淡的香味,他的人就變得不對勁,她大概不知道剛才下梯時,他為她小小的擔了心吧! 「公子。」鞋接觸了地,她站穩後,禮貌地福了一福。「馬房在黃昏後便不准閒雜人等進人,這是狄家的規矩,武公子應該知道這點。」 那語氣仍如剛見面時一般謙卑有禮,但在武天豪聽來,卻有一種幾乎是挑釁成分的冷靜。 這女孩實在特別! 「我是閒雜人嗎?」 她愣了一下,很快地搖頭。傻子!他是個教書、識字的師傅呢!不是有人說過,念書人最會搬弄文字、顛倒是非了,要說講道理,她是辯不過的,也沒那種口舌辯!轉過身去,李茗煙不再說話,只把籃子拎在手上。 「那……敢問公子還有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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