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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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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著梁紅豆半晌,終於在好奇心和現實之間做了抉擇。這種情況,只有天下第一的傻呆子才會繼續盤問下去。他快快的想著:眼前這如花似玉的女孩已經是個標準「女人」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他吼個幾句就會乖乖聽話的黃毛丫頭,他還是小心點好。 要審,就等明天吧,只要這該死的玉珮還在他手裡,不怕這刁蠻丫頭不現身。 終於,馮即安移身離開了床鋪,拉開窗戶的閂子,又打開了門;然後,更不避諱的在她面前打了一個深及喉嚨的大呵欠。 「要從窗戶,還是門口,任君挑選。」他頓了頓,疲累不堪的伸出食指比比屋頂。「如果你要從上面,我也不反對,不……呵……」他含糊不清的打了個呵欠,才喃喃開口:「不過,我盤纏有限,得請你先留下修理屋頂的銀子。」 「你……要讓我走?」梁紅豆忙不迭的從床上跳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嗯哼。」他閉上眼,迫不及待的跳到床上去。「記得關門關窗。」他搔搔頭,咕噥了幾聲,隨即呼呼鼾聲四起,一分鐘還不到,整個人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梁紅豆被事情的變化弄傻眼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傢伙還沒把東西還她。 「馮即安,你還沒把玉珮還我,喂,你別睡呀,玉珮還我呀。馮即安,喂喂!馮即安,你醒醒,把東西還我啦。」 她在他耳邊嘰哩咕嚕的念了一大串,又叫又推了半天,但全對馮即安起不了任何作用。氣嘟嘟的將辮子恨恨的朝後甩去,梁紅豆兩手抱胸,慍怒的瞪著床上的男人。 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揚名塞外的邊關三俠,就憑這副嗜睡的模樣,根本就是死豬一條。 她氣忿的走了。 當蹬蹬的腳步聲在門閂撞擊聲後朝外移去,如雷的鼾聲停止了,馮即安睜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門口。 女人果真是麻煩。他眨眨眼,忽然頹力地歎了一口氣,翻過身子,兩肘弓在腦袋底下,盡是瞪著上頭泛黃的牆壁發呆。 無法忽略的是,他枕下那股淡淡的少女幽香;方才躺下時,他甚至無法忽略薄被子上的暖香余溫。 馮即安忽地坐起身,捧著微疼的頭。該死!誰會想得到,八年後還會見到這個丫頭,他以為她如今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閨女。 差一點就「嫁人」的閨女,他心裡附加了一句。 更有誰能想得到,她居然變得這麼清麗脫俗。馮即安極端不情願承認這個事實,嘴角甚至不受控制的牽動起來。噯,八年前救她的時候,小丫頭雖沒長全,那五官可預見就是個美人胚子,會這麼漂亮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他搖頭,繼而想到自己曾企圖剝下她的衣服,突然又惱怒的把拳頭朝空中一揮;那起於全身的騷動不安令他再次躺下去,結果,他無奈地唉了一聲。 於事無補。他拎起那塊玉珮,無聊的甩著繞旋幾圈,啪啦一聲,翠玉打中他高挺的鼻子,痛得他又哀叫一聲。 女人!去去去!他想了半天仍是沒轍,不知如何是好的搔搔頭,又悶悶地合上眼。 走這一趟還真不是普通的巧……等等!馮即安倏地彈起身子,想起臨行前侯浣浣那詭譎的眼神,以及狄無塵那怪異又心虛的笑容。 媽的,又被算計了!馮即安痛駡一聲,表情陰沉下來。所有的問題一定都出在那個阜雨樓!等他查明清楚,這筆賬可就有得算了。 失眠不是馮即安的專利。從客棧回來後,梁紅豆也沒閑著,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 一早她只覺得口乾舌燥,誰知才一下樓,就看到昨天空等一天的劉文,已經坐在廚房角落,滿臉氣惱的瞪著她。 看到她黑眼圈,劉文話裡雖凶雖惡,但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丫頭,你一晚沒睡?」 「唔。」抓著算盤,忙著清點水缸裡游來遊去的鯉魚,她不甚專心的應著劉文的話。 「老子長得又不是像水缸,淨背著人說話幹什麼。轉過來轉過來,乖乖的跟乾爹說話。」 梁紅豆有些不耐煩的依言轉過身。 「乾爹……」她悶悶的喚了一聲。 「事情不順利?」 碰上那「既來之則安之」,何只是不順利,簡直是大麻煩!她恨恨的想,下意識搓搓自己被碰過的肩膀。 喜綾兒這個夜襲的爛計劃,害她這回糗大了。還有,那個臭男人死男人!剝女人衣服這麼順手,也不曉得這些年來幹了多少下流勾當! 看到梁紅豆無神之間忽然蹦出的火花,而且是屬於會轉為熊熊大火的那種火花,劉文啜了口茶,也跟著精神百倍。 「昨兒個一整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來,跟乾爹說。」 「我自己解決。」她咬牙切齒的回答。 「是嗎?」劉文拖長聲音,非常不相信她這句話。 那口氣跟趙於縑一模一樣,顯示她的能力受到極大的質疑。 「我說過了,我自個兒會解決這檔事。」梁紅豆一扭頭,指下算盤撥得嘎嘎響。 「丫頭……」 梁紅豆沒理他,走到另一旁,檢視架子上數十隻已洗淨、準備做成菜肴的燒鴨。她先是動動鼻子嗅了嗅,接著又騰出手指去戳了幾下。 「土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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