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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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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甚麼?你以為嬤嬤還會護著你?放屁!老子今天就做了你,再把你帶回去,我看你到哪裡喊冤去!」 見他是貌7b真的,江杏雪退了一步,語帶威脅:「你敢!」 「我有甚麼不敢的?」何良大笑出聲,又伸手抓她。「就算你還是頭牌,沒了怡香院,你也囂張不至哪兒去!」 她是鐵了心地又抓、又打、又吼地回應著何良,但再怎麼努力,女人的力氣仍抵不過男人。 混亂中她被推倒在地,後腦勺重重撞了一下,何良像野獸般撲到她身上;若不是有人奔過來把何良拉開,江杏雪也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了。 趙正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氣得全身打顫,出拳的力量特別驚人。何良在他手下,只能處於挨打的局面。 「喬家的人,好樣的給我記住!」打落了幾顆牙齒,何良捂著一嘴鮮血,口齒不清地在夜色中愈奔愈遠。 生平從來沒有一刻,江杏雪難過得想哭、想死。被揭落的不僅是自尊的掃地,還有她隱在心裡的自卑;這一切的一切,全跟著她破碎的衣領,教那何良三言兩語給撕了開。 尤其當她看清楚救她的人竟是趙正清,她真是羞辱得想死。 「你還好吧?」趙正清扶起她,語氣充滿憤慨。 「很好。」她咬著牙,便吞下欲哭的衝動,用力點頭。 「這人太可惡了,下回再見他,我非殺了他不可!你還好嗎?」 不曉得是何良把她打得神志不清,還是自尊心作祟,此刻趙正清的聲音聽起來竟充滿了距離,一點兒也沒有下午發自內心的開朗愉悅。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拒絕了他。 「我沒事,你別忙,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依趙正清的個性,都這種情況了,怎麼會放她一個人回去。 「別這麼固執,我送你一程。」 自他肩上扯下外衣,她固執地搖頭。 「萬一他又跟著你呢?難道眼睜睜地看他可能會再欺負你,而我置之不理?」 「你關心嗎?」她突然抬眼看他,目光炯炯又銳利,彷佛要看透他似的。 那眸光當眼罩下,兜得趙正清有些刺目;明明是清冷深沉的冬夜裡,他卻被望得頸背上無緣無故凝聚了一團熱氣。江杏雪的神情認真得不像在開玩笑,她臉頰上還留著瘀血,卻只是襯著她那張臉美麗得讓人更無法面對面。 彷佛……彷佛她在跟他要承諾似的。 他不自覺地規避問題。他是喜歡白葦柔的,趙正清在心裡暗想。如果這些日子不是發生這麼多事,他早就求了白葦柔做了他的妻,而不是被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江杏雪吸引得暈頭轉向。 江杏雪心裡明白了,她閉上眼抿嘴一笑。 「只是問問,你回不回答是你的事,用不著這麼痛苦。我走了。」 「他……」 「我會應付他的。」 「江姑娘。」 她不置一辭,仍堅持著不讓他靠近。 「杏雪!」一頂轎子在遠處傳出聲音。 她抬起頭,認出轎中探出頭的人,是在怡香院時常來捧場的一位尚爺。 「尚爺。」她擠出個很勉強的笑。 那位圓圓胖胖的尚爺不等轎子接近,就趕緊跳出來,急急把她抱扶起來;看那不避諱的言行,趙正清不禁有些惱怒。 「這些日子你跑哪兒去了?怡香院給封了,我想找你都不知道往哪兒找去。哎呀!哪個傢伙好大的狗膽,竟敢欺負你!」近看她一頭一臉的傷,尚爺大驚小怪地喊起來。 看樣子,這位尚爺也曾是她的入幕之賓。 「是不是這傢伙?」他指著趙正清,財大氣粗地質問。 江杏雪無心情應付這麼多,她歎口氣,向來談笑風生的臉色昏沉沉的顯不出半點光采。 「不是他,尚爺。行個方便,請你送我回去,好嗎?」 「那有甚麼問題。」尚爺半扶半抱地拉她靠在身側,一面還不忘嘀咕著:「唉,早叫你搬去俺那兒住,隨便一間上房,吃喝拉撒隨時都有人好生伺候著,也好過自個兒一個人在外沒親沒故地飄蕩。杏雪呀,不是尚爺愛講你,你甚麼都好,就是那麼點倔脾氣,像頭驢子似的教人受不了。我婆子死了這麼多年,你搬去我那兒,別人也不會說閒話的。」 「尚爺。」江杏雪微弱的聲音在轎子裡低喊。「別說了。」 「俺不說啦、不說啦,就知道你不愛聽。」尚爺粗咧咧地歎口大氣,即吩咐下人起轎。 「我要回家。」江杏雪掀開廉子道:「尚爺別弄錯方向了。」 「俺知道、俺知道。」 轎子走了,只留趙正清被拋在原地。他握緊拳頭,因這樣嚴重的忽略而受到傷害。一個妓院的恩客到來,她隨時可以把他丟在一旁,甚至連聲再見也沒有;另一方面,他也為自己的惱怒而不解。他該在乎的應該是白葦柔,為甚麼江杏雪面對面的一個眼神,就足以挑得他心亂? 第七章 大雨傾盆而下,整個喬家籠罩在突來的雨勢中。趙靖心揉搓著發冷的手指,隔著廉子茫然地注視著窗外風雨紛飛的景象。 一直到白葦柔清醒,她整個人才從極大的恐慌之中脫身。這幾日前去探望白葦柔的心情,是半心虛、半試探的。確定白葦柔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應該是能安心了;但隨即而來的問題並沒有解決。趙精心下意識啃著手指,一咬之後卻疼得連忙鬆口,眼淚一大攤無聲無息地跌在泛紅的指間。 眼前要再把白葦柔送走,似乎是沒有機會了。她煩躁地想著,見丈夫收傘進房,忙避開臉。 見到妻子的眼淚,喬釋謙有褪不去的罪惡感。 「抱歉,最近我忽略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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