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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因為親身體驗過,薇兒認同以上說法,不過,「你擔心我,不擔心你自己?」

  「放心,我皮粗肉厚,經打耐磨,會習慣的!再說……嘿嘿嘿,誰照顧誰還說不定呢。」現在被催眠躺平的可不是她,「別說這麼多了,快走!」善善拉著薇兒往門口跑。

  「等等!」薇兒拉住善善,回頭拿起她的提包。

  「對呦!我一急忘了,沒錢寸步難行,快走!快走!」

  「急什麼?他不是被你催眠了嗎?」她的離婚協議書還在包包裡,薇兒一邊要拿出離婚協議書,一邊要拉住一直往外沖的善善,好不忙亂。

  「我急,是因為我雖然是催眠師,可我還沒正式執過業,開過工,懂嗎?」別說正式執業,非正式的情況下,被她催眠的人數,也十個有找,她不夠經驗判斷,金毛鬼能被她催眠多久?

  錯過薇兒,她就只能畫番薯念臺灣,她不急才怪,她非得回臺灣一趟不可!

  「什麼?你是菜鳥?」薇兒突然拔尖了聲音,扣緊了善善,看起來好不緊張。

  「我才二十歲,當然是菜鳥,你該不會以為催眠說會就會,說厲害就厲害?」苦練多年,想她也是年輕有為。

  沒有菜鳥哪來的老鳥?幹嘛看不起菜鳥?

  「我的天!千萬別讓路易知道你是菜鳥。」托馬爾斯家族的男人,驕傲一但受到打擊,會天崩地裂的,基爾穆如此,路易更是如此!

  幫善善離開,非關驕傲,她當然答應的容易,可現在路易是被一隻菜鳥所催眠……為什麼她不一開始就問:「你是不是菜鳥呢?」

  「你別瞧不起人,菜鳥照樣擺平老鳥!」

  現在,能撇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善良小菜鳥嗎?

  不能!

  這回換薇兒拉著善善跑,門一開,離婚協議書塞給呆著的姆拉,薇兒腳都沒停一下。

  「你要跟我一起走了嗎?」善善配合的也跑的飛快。

  「不是一起走,是一起跑。」

  大宅子就這點壞處,死命的跑上半天,還在宅子裡,善善畢竟腿短,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薇兒……薇兒……其實……也沒有……沒有那麼急……」

  「路易!」

  薇兒作假的驚叫,總算讓跑了半天的兩個女人,沖出了六尺高的銅鑄大門!

  天才剛亮,善善一個人跪著,插上鮮花,斟上童老爺爺生前最愛喝的花雕酒,點了香,她叩首三拜。

  「爺爺,善善來給您請安了。」

  陽光露了臉,正好照著童老爺爺碑上那笑的開心的遺照。

  「臭爺爺,有酒喝就笑的那麼開心。」插上香後,善善伸了手,掌心貼著墓碑上開心的笑容,「爺爺,善善好想您。」

  爺爺肯定也想她,所以她的掌心有陽光暖暖的,一點都不冷,善善開心的把手收回。

  「爺爺,善善告訴您,您交代我要照顧好小姊姊,我一定會做到哦,雖然中間有日本禍作怪,不過您放心喝您的酒,等善善拜完您了,馬上出發去日本問小姊姊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日本禍?

  您別擔心,善善現在懂事好多,總算弄明白您說洋人沒一個好東西的真正意思,爺爺,姜果然是老的辣,您真厲害,您說這話的真正意思是,洋人同我們一樣,好東西壞東西都不只一個,是不?」

  好幾個當然就沒一個,她真笨,沒早點想通爺爺的語帶玄機。

  一陣風,把香尖吹的火亮,善善瞧見了。

  「不愧是爺爺!您講話真有學問,善善就在奇怪,哪一國不是都有好人也有壞人嗎?哪有人用國籍分好壞人的是不?所以善善想,您也同意,只要小姊姊幸福,我可以叫日本禍一聲姊夫的是不?」

  又起一陣風,把香尖吹的更火更亮,善善瞧的好清楚。

  「善善其實也怕誤解了您的意思,不然這樣子,善善等一分鐘,您要不同意,就劈道雷給善善,那善善就明白您不同意小姊姊這事兒,開始計時嘍。」善善專心的盯著手心裡的古老懷錶。

  風變的有點大,可天無雲,還是藍亮,雷,無影無息。

  等無雷,善善先把老懷錶,小心翼翼的裝回絲絨袋,收進懷裡,然後再次斟滿小酒杯。

  「爺爺,沒打雷耶,那小姊姊的事就這麼說定嘍!您喝慢點,還有件事,善善要跟您說……」放下酒瓶,挺起身,善善跪的端正,「您到天上去當神仙前,要小姊姊隨身保管的銀ㄣㄟ,善善得用上了。」

  爺爺說,如果她有重大到無法決定的事,要她擲ㄣㄟ問,連三次聖ㄣㄟ,就是贊同,但是,只准問一次,問完後,銀ㄣㄟ還是由小姊姊保管,因為,銀能軀邪保平安,小姊姊體弱,一定要帶著護身。

  特別鑄的銀ㄣㄟ,為她呢……

  「爺爺,善善不孝,老讓您掛心。」沒掉淚,善善抱緊了墓碑,把臉埋在童爺爺的開心遺照裡。

  風停了,悶的人心頭一陣難受。

  「善善。」

  頭頂上的輕輕拍撫,是爺爺的慈祥……咦!不是叫她善善爺爺?緊閉的眼突然張開,善善大動作的回身,撲近來人懷裡。

  「小姊姊……」真的是戀雪!

  兩姊妹,抱的緊緊,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姊姊,沒有好好照顧過你,你在法國,好嗎?」戰什麼都依她,唯獨對善善,不准她過問,兩人為此,爭執不下,心焦的戀雪,只知道善善在法國。

  今天是爺爺的忌日,沒想到能碰上善善,一定是爺爺在冥冥中保佑著她們,戀雪又是笑又是淚的再次擁緊了善善。

  「你別擔心我,我好得很呢!」抹掉又滾下來的眼淚,善善臉一變,狠瞪著一旁正在燒紙錢的武田戰,「他對你好嗎?你在日本有沒有被他逼吃生魚片?他有沒有欺負你低血壓,七早八早要你起來做飯?他有沒有對你大小聲,把你嚇得摔跤?他有沒有……」

  「善善,」偷偷看了冷下臉的武田戰一眼,戀雪紅著臉蛋小聲的打斷善善,「他對我很好。」

  「比我對你還好?」善善嘟著嘴,不高興的逼問著不知所措的戀雪,「有比我好嗎?」

  武田戰放下最後一張紙錢,起身對著墓碑鞠躬正禮,反過身,他直視童戀雪,也想知道答案。

  「一……一樣好。」無措的看見武田戰挑了眉,戀雪囁嚅著聲,「戰,比較好……」

  「什麼?」善善凶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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