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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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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泗臉色微變,想了想,乾脆直接跪在一旁叩頭不起。「皇太后,求您了。」 皇太后將手中畫像擱著一旁,蹙眉不悅。「怎麼好說歹說都沒用呢?這麼多女子讓你挑選,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的嗎?」 「事出突然,晚輩實在不知該如何……」他鮮少結巴,此刻卻是腦袋一片空白。 「總之你今天非得挑選一個,不然我就要皇上綁你去宗人府,治你個不孝罪名。」皇太后板起臉來。 蘭泗猛一抬頭,愣了一下,雙眸蒙上一層鬱色。「我的確不孝,倘若治我個罪名,我也無話可說。」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好半晌卻又歎氣。「你起來吧,跪著有什麼用,叫你起來就起來。」 蘭泗心神不寧的坐回位子,仍是沒看那些畫中人一眼。 「我問你,你該不是還在癡心等著那個人吧?」皇太后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得語氣放緩:「傻孩子,人家都懷上第二胎了,你這腦袋,怎麼會平時這麼精明,偏偏對這個事情死腦筋。」 蘭泗搖頭。「不是的。真的不是。」 他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己好久沒想起那人了,真的不是還在癡癡盼望。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她又歎一氣。 「我……」他說不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儘管不再癡情苦戀,卻也沒再有過心動怦然的感覺。 「罷了罷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通了再來跟我說,這些畫像我先替你收著。」皇太后揮揮手。「你去偏廳吧,看看你二弟有沒有闖禍。今天也晚了,你就明早再來畫畫吧。」 蘭泗慢慢走回偏廳,卻見梅沁和初荷竟然下起棋來。 梅沁手拿白子,眼睛盯著棋局,像是要把棋盤看穿似的,神情緊繃又嚴肅;初荷一手支著手,也是兩眼死盯著棋子。 蘭泗悄聲走近。他不知初荷棋藝是否高明,但是梅沁這人雖然孩子氣,卻對棋局頗有鑽研,他曾和梅沁對弈多次,勝負都在五五之間,可說是難分高下,他阿瑪就曾笑說梅沁大概只剩下棋藝精湛這個優點了吧。 眼看梅沁想了老半天終於下了一子,竟然連額頭都冒汗了,看來初荷也不是省油的。蘭泗盯著棋,卻又想起方才皇太后的話,一時間滿是不解。 「你來了?」初荷下了一子抬起頭來,赫然發現蘭泗不知站在他們身邊多久了。 蘭泗沒說話,看到初荷望向他之後,隨即像平日那樣勾起笑容。他不要旁人看到他心神不寧的模樣,和煦如春風的笑臉是他的防護,也是他安慰家人的方式,向來如此,也沒人看著他的微笑後還會猜疑他內心有其它情緒。 他有心事?是否皇太后說了什麼?為何一副強作沒事的模樣?那清朗的臉龐分明就跟先前不同,情緒也沉了許多……初荷心裡有好多疑問,不由自主的望向蘭泗。 蘭泗原本己將目光轉開,卻忽然察覺有一雙眸子仍舊盯著他,於是他又看向初荷,正好對上她一串疑問且又憂心的訊息,他一怔。 這女子看穿了他的掩飾!她,竟知曉他的偽裝! 看見蘭泗眼神微變,初荷忙又低下頭,不想讓他太過尷尬,乾脆佯裝什麼都沒看出來。 蘭泗心中掀起一陣不小的訝異。初荷适才匆忙低頭的舉動,分明是知道了他不想顯露真實情緒。 「我怎會不在這裡?這走法如此粗劣,跟剛才差太多了。」梅沁抬起頭來。「咦!大哥你回來啦?我說你啊,該不會是故意讓我的吧?」 本來驚歎著棋逢對手,畢竟他除了自家大哥外還沒遇過能廝殺如此激烈的能手,哪知道初荷明明布了精妙的局,卻在方才忽然亂了步調。 「哪有人會故意輸的。」蘭泗替初荷回話,其實他心知肚明初荷驟然失常的原因。 初荷笑著。「是你贏啦,我甘拜下風。」 梅沁抓抓下巴。「最後贏得沒啥意思,咱們再來一盤。」 「改天吧,今天時間晚了,初荷還得整理這些花呢。」蘭泗瞧著初荷搓搓手呵氣,精神似乎比早上略差。 「你還沒畫畫耶。」梅沁擺明瞭要拖著初荷再比一次。 「皇太后讓我明兒個才開始畫。」他得去聖上的書房等候差遣了。 「你明天還來嗎?」梅沁問初荷。 「我三天來這兒一次。」怎麼覺得一直冷起來?看來等會兒回府得趕緊喝點熱湯祛寒。 「好吧,那今天就沒辦法了……」梅沁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蘭泗走前看了初荷一眼,瞧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眸,淺淺一笑,這才拖著二弟離開。 他怎會?初荷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斷回想蘭泗那抹笑容空間是為哪樁。 初荷中午回到府裡就撐不住了,連午膳都沒吃,就只是倚著窗臺看向花園,喝著麗兒給她端過來的熱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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