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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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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簡親王怒斥。「你敢再這樣說初荷,我就將你趕出王府!」 福端一聽,臉色丕變,頓時啞口。 「還不給我滾!」他舉起拐杖作勢要打,福端一臉怒氣的瞪了初荷一眼,才恨恨地走開。 福端一走,簡親王瞬間像是被戳破了的紙老虎,虛弱得整個人歪倒,初荷輕呼一聲,趕緊扶住他。 「王爺息怒。」她滿臉關切之情。「都是初荷不好,別招惹他不就得了,累得王爺大動肝火。」 簡親王咳得說不出半句話,只得揮手示意初荷和小廝們扶他進屋裡,坐好之後才讓初荷拍背咳痰,許久才能再度開口。 「你受委屈了。」他聲音虛弱無力。 初荷搖頭。「沒有。」 「我絕對不會讓福端欺負你……」他邊說邊咳。 「王爺,方才福端說的是這封……」她將懷中書信取出,卻被簡親王阻止。 「我知道你不會胡來。」他虛弱的拍拍她肩膀。 「但我還是想讓王爺知道。」初荷於是將蘭泗來信告知敦華失蹤的情形詳詳細細說出。 「要不要我派密探四處尋訪敦華行蹤?」簡親王提議。 初荷心口一熱,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不過她卻搖搖頭。「敦華如果想躲,恐怕沒人找得著她。」 「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或是你想回娘家等敦華的消息?」 初荷想也不想就搖頭。「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王爺身邊。」 與其回去北京面對一大群冷漠無情的至親,倒不如照顧這個有如她再生父母的老王爺。 「可真苦了你,等我哪天兩腳一伸,你就改嫁。」 「您又來了,初荷不想聽這些。」她笑著,卻又隨即想起。「我得趕緊回信呢。」 「我是說真的。」簡親王看著她磨墨提筆。「反正咱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您啊,老愛說這些,我都會背了呢。」她凝神落筆,字跡娟秀端正。 「好吧好吧,不說就不說,我要喝藥睡午覺去了,可別吵我啊。」簡親王邊說邊往內房走去。 初荷琢磨著字句,本該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然一炷香時間才完成;只是,將信件封好的同時,她不經意望向屋裡酣睡的老王爺。 初荷啊初荷,無論如何,簡親王始終是你夫婿,更何況人家對你恩重如山,新婚夜就說了只想跟你做個忘年之交,你又怎可以為了蘭泗捎來的一封信就癡心妄想起來呢? 她思索片刻,忽然將已經封好的信撕成兩半,再點燃將之燒盡,然後喚來等在門外的麗兒。 「請小總管傳個口信,就說我沒有敦華格格的任何消息。」 一年後 北京城禮親王府 近來北京城百姓們最津津樂道的話題,莫過於禮親王府雙喜臨門的大事。其一是王府裡才貌出眾的敦華格格即將下嫁給醇親王府的三子雲海貝勒,這陣子兩大家族無不大張旗鼓準備這場聯姻。 其二是令眾家格格、小姐們雀躍萬分的好消息,那就是一年半之前被聖上派往邊疆營區視察的蘭泗貝勒即將返回北京參加妹妹婚宴,而且據說禮親王打算趁此機會幫至今未婚的蘭泗貝勒挑選婚配對象,也因此,待在閨中的女孩兒們莫不熱絡的爭相打探消息。 就在這雙喜臨門的歡天喜地氣氛中,蘭泗貝勒輕裝便服低調悄然返回北京,隨行的也僅有小總管一人而已。 反倒是禮親王和福晉接獲通報之後喜不自勝,吩咐府內僕役趕緊將蘭泗的院落裡裡外外打掃乾淨。 蘭泗抵達那日更是設家宴替他洗塵,飯後,兩人眉開眼笑的在王府偏廳裡仔細問著蘭泗這一年多來的大小事物。 「瞧你本來就不長肉了,這次回來怎麼又更加消瘦。」福晉坐在蘭泗身邊東瞧西看,語氣中滿是心疼。 「孩兒反倒覺得身子比以往好。」蘭泗微微笑著。 「聽你說的不準確。臨康,你說說貝勒爺這一年多來究竟是怎麼糟蹋身子的?」福晉邊催促蘭泗喝煲湯,邊找來小總管臨康問話。 「回福晉,爺在邊疆吃住雖然不比咱們府裡,可身子倒是挺好,氣喘也從未發作過。」他恭敬回話。 「雖然沒發作,可這藥還是得隨時帶在身邊。」福晉好生叮嚀著。 「怎沒瞧見敦華?」蘭泗岔開話題。 廳內忽然一陣靜默,所有人都收了笑容。 「怎麼回事?」他訝然看著大家。「她不知道我今天回府嗎?」 在所有兄弟姐妹當中,蘭泗跟敦華感情最好,沒道理敦華不出來為他接風。 「額娘?」蘭泗隱約覺得事有蹊蹺。 福晉沒答話,反而看向王爺。 「她在自己房裡。」禮親王一臉悻然。 「怎麼了?」他不解地看著悶不吭聲的眾人。「梅沁,你在信上不都說一切安好嗎?」 蘭泗點名二弟,哪知他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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