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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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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麼名字?嗯……很常見的三個宇,嗯……向莞很努力回想腦海中的三個字的長相。 「單行本?」 單行本?單行書愣了愣。「什麼?」 「你的名字。」 和煦的容顏掛上三條黑線。「單行書。」 單行本?虧她想得出來。向莞嘖舌拍了記額頭,佩服自己的中文造詣。 這件事千萬不能被教小學國語的娘知道,否則可能會被罰寫注音國字十遍。 「抱歉,中文字我只記形不記音,單行書?」她再確認一次。 「嗯。」單行書倒也沒有生氣。「向小姐也到公園來?」 「趁午休來接近自然,雖然這個自然加了點人工色素,不怎麼純正。」 「是嗎?那我就不吵你了。」他把鞋還給她。 不是不想問清楚,只是看見她眼皮下疲憊的暗沉,知道她需要休息只好暫且作罷,反正都在同一間公司,遲早能問,不急。 「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呃……」還沒回答,佳人已經坐在他旁邊,淺灰色的套裝外套鋪在草地上側躺。 閉眼睛前不忘交代: 「你吃你的,我睡我的,回公司前叫我一聲。」本只想閉目養神,現在有個人在身邊充當護衛可以小睡一番,她盤算著。 心念一定,睡意來得更快,才幾秒鐘,呼吸已是睡沉了的舒緩。 「向小——」單行書發現到不得不頓口,放棄擾人清夢的不識相。 只是好疑惑—— 她從哪來篤定他會照她的話做?他連答應與否都還沒有說哩。 再者,他們——不熟吧?就算連這回見過三次面,交情並沒有熟稔到這地步, 還弄錯他名字的她竟然這麼放心他? 是臺北人比較直爽不拘嗎? 他不認為,近一個月來從旁觀察,他發現臺北人生活緊張,上班下班是兩種不同的相貌,人與人相處也都隔了一層紗,甚至穿上自我防衛的無形鐘甲,不交心只交表面情誼。這種情形跟在竹科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情況更為嚴重,走在街上,穿梭交錯的表情都很冷漠。 另外,臺北的人企圖心也比較旺盛,可以是今日的朋友也可以是明天的敵人,彼此之間有這種無明文規定的默契存在,勾心鬥角之餘也稱兄道弟,態度友善或厭惡,端看此人對己有害無害。 其實到哪都一樣吧? 只是因為在同事眼裡他無害得很,所以沒有不必要的戰火襲身,也沒有同事刻意來交好,像個局外人,所以能看得更透徹。 更透徹,也就更能置身事外,不想成為洪流裡的一份子,這種書生心態或許在旁人眼裡並下可取,在他自身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嗯……」 身邊突來的嚶嚀聲打斷思緒。 單行書垂下目光,第一眼就是雙臉閉合的臉蛋。 她真的很漂亮,深刻立體的五宮帶點英氣卻不失柔媚;微高的顴骨在面相學裡意味好掌權,但搭著豐盈適中的雙頰,看起來並下會那麼凸顯。整體而論,她的容貌十分顯眼出色,再加上醒時直視無懼的眼神,更將自信的神采表露無遺。 單行書又忍不住在心裡讚歎她的美麗。 「唔……」渾然下覺讚賞的視線,可見向莞睡得很沉。 單行書由衷佩服她,一個美麗女子竟敢將自身安全托負給不算熟的人,還是個男人。 如果不是她自信看人精准,就是單純得膽子大了,更甚者是兩樣兼具。 目光由上至下,瞧見及膝短裙因為主人無意識的挪動往上栘,露出一截撩人的白皙大腿,如遭雷擊迅速落荒栘開的眼眸,染上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赧紅。 呆愣半晌,單行書又有了動作—— 脫下西裝外套,以不吵醒人的輕柔蓋住皎好春光後,回頭繼續吃他的午餐。 日陽下驕烈,風輕輕吹著,樹葉沙沙微響,車水馬龍聲杳杳。 難得悠然的午問好時光。 美夢每每易醒,好覺總是嫌短—— 「向小姐?向小姐?」 「別吵……」她想睡哪…… 「再過十五分鐘就一點半,我必須回公司上班。」單行書苦笑,沒想到對方這麼難叫。 「我還有半個小時……」凡庸答應多給她半個小時混。 「我必須準時回公司。」不得已,他伸手輕推她肩膀。「向小姐,我不能在這裡看著你,你一個人睡在這不太安全。」 「老天……為什麼不讓我好好睡……」惺忪睡眼痛苦睜了又閉,閉了又眨,明亮的陽光打下來,曬得她滿眼金光,刺痛啊。 「向小姐?」 「我起來了。」輸了。向莞掙扎地坐起身,長指松松壓塌的卷髮,舉止問不自覺流露慵懶風情。 「謝謝。」口氣還咕咕噥噥、咬字不清,渾沌的神智沒忘身邊有個人。 「喝點水潤潤喉。」單行書將未開瓶的礦泉水遞給她,知道一般睡覺醒來多少都會覺得口渴。 「謝謝。」還是末全醒,乖乖照他話咕碌碌喝進一大口水之後向莞才像回了魂,雙眼恢復神采,定了焦看清自己身處何地。 大腿上還蓋著一件西裝外套。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謝謝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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