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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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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向莞功成身退,帶著財神下凡普渡眾生的氣勢光榮離開明達科技之後,順道也帶走了籠罩在她四周的蜚言流語、八卦小道。 所有人都以為,單行書會為了愛與向莞離開明達:或者,向莞會利用還在明達的期間替單行書安排往上爬的登天梯,結果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離開那天也不見兩人依依離情。向莞與商凡庸相偕離開,歡送行列裡的單行書化身無言的小丑,負責拍掌。 由於走得毅然決然,沒有半分不舍,讓公司上下以為她和商凡庸、單行書之間的三角關係只是空穴來風,反倒開始同情起如草芥被棄留在明達的單行書。 原來他,不過是向莞和商凡庸用來打倩罵俏的工具,真可憐……這樣的想法如今變成明達科技總公司私下交頭接耳的新話題,要找今年度黴運之星,莫過於單行書一人。 身為憐憫眼光的集中處、新話題的男主角,單行書除了苦笑,還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他的沉默,被視為吃悶虧不敢吭聲;他想解釋,被誤解為男人好面子心態;他一笑置之,被認為是強顏歡笑——唉,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 謠言止於智者,但顯而易見的,明達科技似乎沒有什麼智者。 好事者的眼神有同情、有車災樂禍,讓悲劇男主角哭笑下得。 合也有小道消息,分亦有流言蜚語,人說「旁觀者清」,這話他嚴重質疑。但也由於無力回天,只好任由旁人揣測他被利用完丟棄的「傷心難過」,對外一概沉默。 手機無聲的震動拉他離開電腦螢幕,來電顯示讓他抑不住笑意離開辦公室,躲進茶水間。 這陣子她埋頭忙著新案子,他則投身公司新系統的試用,各自忙碌得連見面都變成一件困難的事。 這段時間,他嘗到想念的滋味——那是一種讓腦袋像拔下插頭的電腦般失去作用,只剩一片空白的滋味,嘗來鹹澀。 「你忙完了?」淡淡的聲音有不平穩的波動。 「你的聲音——在笑什麼?」 「我很高興聽見你的聲音,還有——」單行書將近來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果不其然,那頭爆出大笑。 「我喜歡你頭一句話。可是,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想聽我的聲音,只要打電話就行了不是嗎?」 「不想打擾你工作,不希望你分心。」他很清楚她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的神采,不願破壞。 「所以打電話問我媽?閣下不覺得這種關心法太迂回?」 「我希望你能專心在工作上。」 那頭傳來一個輕慢的「哼」聲。「你以為你的「色」真能令我「智」昏?」向莞轉著筆桿,眼前一疊公文高過肩膀。 愈是忙碌的時候,愈是容易在累得倒床入睡前的幾秒嘗到想念的滋味,每每衝動得想打電話,又惱為什麼不是他主動。 直到昨天向若眉受不了地向女兒抱怨,向莞才知道有人用這麼好笑的笨方法在暗地關心她,才知自己的逞強好幼稚,跟他關心她的方法一樣笨拙。 這男人實在——太會替人著想,害她想他想得緊,又不願意先拉下臉找他。 「這句話你以前也說過,在我們第三次見面的時候。」一個疑問突然浮上心頭。 「為什麼你能在我身邊安心入睡?那時你並不瞭解我。」 為什麼呢……向莞仔細回想那日的情景。為什麼呢? 除了疲累,應該還有更深一層的理由,否則自己怎會如此放心,「如果我說是因為一見鍾情,相信你是個好男人呢?」 「莞兒……」答非所問。「我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男人。」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本錢。 「非要有個答案不可嗎?」聲音急轉直下,摻人難得一見的委曲求全。「你知道嗎?我剛開完早餐會報,現在桌上還有十一份文件,下午有兩個會要開,晚上還要留在京淩十二樓的辦公室加班……我想吃「鼎泰豐」的小籠包……」 噗哧!「我有種誤踏陷阱的感覺,但是——晚上見。」 向莞開心地收線,無視辦公室內唯二在場者一臉受不了直打哆嗦的模樣。 二〇〇二年的最後一天,這一天天氣冷得下像話,愈晚溫度愈低,看來老天有意用強烈的冷鋒作為邁向二〇〇三的紀念。 向莞非常後悔在天寒地凍的此時此刻跟著世人搶搭跨年活動的列車。 因為沒有預約,兩個人落入領牌在飯店外頭排隊的狼狽下場。 「好冷……」她想回去,吃泡面也甘願。 「是誰堅持吃大餐的?」單行書這時還有逗人的壞念頭,故意激將。 「你的心臟真的有問題嗎?」他不怕冷的強健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老毛病是真是假。握住他的手,是溫熱的。「你真的身體下好?」 「心痛的毛病並不會妨凝我日常生活作息。是你們把它想得太嚴重。」包括商凡庸也把他當玻璃製品看待,令人哭笑不得。「你還要等嗎?」 向羌強勢地拉開他外套,要賴鑽進溫熱的懷抱,哀求:「我想放棄……」 頭頂落下一陣輕笑。「要回去?」 「嗯,到你那。」跨年的夜晚在街上恣意狂歡是年輕人的活動,不了不了,她想在家和情人溫暖度過,就算只是靜靜地守著電視機,也是種享受。「我想跟你一起過。」 「伯母——」 「我媽比我還忙。」 單行書懂她的意思,也沒有再多問下去。 「我的冰箱沒什麼東西可以填飽你的肚子。」 「買就好了啊,今晚吃火鍋好不好?」 「能說不好嗎?」 「不行。」對他撒嬌已經成了習慣,不想離開這個懷抱、這個男人。 她不是個凡事要靠別人計畫按部就班走的軟弱女人,只是已經習慣被他這麼疼寵,這麼呵護著。 「那只好先到超市一趟。」 「一起去。」她拉著他,倒著走。「我想吃——」 「小心!」警告來得稍遲,向莞撞上後頭的人, 「哎喲——」 「向莞?」 這個聲音—— 她回頭。「李成祿?」 李成祿驚訝看著兩人。「單行書?你、你——你們還有來往?暗通款曲?」 「注意你的措詞。」暗通款曲?他哪來的資格用這四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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