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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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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會搬家,就是為了遠離那群敦親睦鄰得太過火的鄰居,所以他賣掉位於市中心的大廈住家,選擇市郊獨門獨戶的別墅區,以求清靜。 可現在的他正一反常態,在做這件自己極端厭惡的事。 然理智雖清楚自己多管閒事,平時控制得宜的嘴卻在此刻背叛主人,反常地衝動開啟: 「是因為下午見面的男人?」 「你果然看見我了。」不說還好,想到就有氣。「喂!就算兩軍交戰也要以禮相待,我跟你打招呼,你竟然甩都不甩,裝沒看見掉頭就走,知不知道『禮貌』兩字怎麼寫啊?!」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 「什麼?」突來一陣風,吹散了聲波,葉秋沒聽清楚。「再說一遍,剛剛風大,我沒聽見。」 「我說,喝太多啤酒容易下半身水腫,葉小姐。」話才剛說完,孟暘谷就接到對方送來的回禮。 噹啷一響,空空如也的啤酒罐在地上滾過幾圈,濺出幾滴酒沫汙了他臥房的磁磚。 「怎麼樣?」抬頭望,始作俑者挑釁地朝他比出「YA」的手勢。「我說過總有一天砸到你的,哼哼。」總算報了之前N球之仇。 「看樣子,你的心情好多了。」沒有動怒、沒有嘲弄,孟暘穀唇側彎起淺不可見的上揚弧度。 「我的心情本來就很好。」 「是嗎?」底下飄上來的語調極淡。「那就好。」 葉秋很明白自己剛說的話是真是假,對於孟暘穀一反之前與她舌戰對峙,轉而任她撒潑遷怒的作法,她雖然不解其意,卻很清楚自己太無理取鬧了點。 「你為什麼不把窗戶關起來,睡你的大頭覺去?」真煩!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麼似的。「都快一點了。」 「你又為什麼一個人在天臺喝悶酒?」他還她同樣句型的問題。 又說她喝悶酒!「我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哪來的悶酒?!」 他皺眉,決定壞心擊潰她逞強的防護罩。 「今天是陰天,你腳邊也沒有湖泊,要從哪冒出月亮跟影子?」 哇你咧…… 噹啷! 孟暘谷房裡再添一個空鋁罐。 第三章 B秀致的臉蛋刷上蒼白,眼睜睜看著A將C摟進懷裡,低首在她耳畔細語,神情舉止無不寫著憐惜。 這樣的A,B不曾見;那樣充滿疼惜的神情,也是她不曾在他臉上見過的。 至少,在她面前,A從未對自己展露這樣的神情。 他真的愛她嗎?一瞬間,B問自己,A對她的感情是愛嗎? 或者只是── 鈴……鈴鈴…… 「要死啦!又是哪根不長眼的蔥蒜曲打擾本姑娘趕稿,不要命就說一聲,老娘我馬上拿刀殺進你家砍你個十段八段──」 「又在趕稿了?」電話線那頭對這串驚天地泣鬼神的開場白不以為忤,顯然對葉秋趕稿時的暴走狀態很習慣。 認出對方的聲音,葉秋火氣減半。「色仔啊,找我幹嘛?」 「告訴你幾百遍了,不要叫我色仔!」那廂咆咆熊吼:「叫我山光也行,水色也好,就是不要叫我色仔!」 「拜託!誰叫你沒事取個『山光水色』這種落落長又拗口的筆名,」趕稿的言情小說作者就像正在吃飯的寵物狗,就算是主人靠近,也會汪汪汪地狂叫,撂下「再近一步,就要你好看」的警告。「不是色仔就是色狼,再不就叫本名,你自己挑一個。」 「……只要你高興就好。」迫於淫威,筆名「山光水色」,本名「陳金火」的男人只好屈就。 「說!找我幹嘛?」 這個問題,陳金火──色仔答得飛快: 「我上個禮拜過稿,早上才剛領到稿費,本來是想找你出來吃飯聊天……」 遲疑未竟的話用不著說,葉秋也猜得到。 「你是故意在我的傷口上灑鹽嗎?你知不知道在傷口上抹鹽會導致傷口發炎潰爛加流膿?!陳金火!你好狠的心啊。」 「Come down, Come down!冷靜點,我親愛的秋小姐。」色仔盡同行情誼,耐心安撫道。 嘖!認識不少同行,有的專寫散文,有的偏向文學,有的同他一般走言情路線,他們之中氣質型、嬌豔型、斯文型、俊挺型比比皆是,就沒見過像葉秋這種型的,一到截稿日就好比看見滿月的狼人,完全獸化,喪失人類該有的理性。 深呼吸幾口氣,葉秋歎聲:「抱歉,我只是最近情況不好。」 「遇到瓶頸了?」 「我哪來的瓶頸可遇?」真要遇上,不就等於宣告江郎才盡、罹患不治之症?她才剛出道耶! 「的確,如果才出幾本書就撞牆,前途堪慮。」被退稿事小,找不出題材可寫才是最恐怖的地方──那是泰半寫作人聞之色變的癌症。 「我只是心情不好,連帶我的ABC也走不下去。」 「啊?ABC?」色仔一時間會意不過來。「你什麼時候開始教英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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