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揚 > 春風薰人醉 >


  「拜託你啦——」她直嚷:「留在聚酒莊對我來說很重要哩!你的命對我更是重要百倍啊!沒有你,就沒有聚酒莊;沒有聚酒莊,我怎辦?我可是迷上你聚酒莊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酒啊!」沒有他就沒有酒,沒有酒就沒有她立不行啦!

  「你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成何體統?」是不是只要有求於人,她都是這種求法?展厲言莫名介意地想。

  「求求你哪!除了孔爹爹外,你是第一個讓我這麼求的人。讓我留在這兒吧,要是……要是我護不了你,再把我攆出去,到時我絕沒第二句話好說!」

  「你——」

  「讓我留下來,求您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房走了進來。「爺,呃——」這是怎回事?

  「什麼事?」展厲言一面設法擺脫如蛇般纏在臂上的手,一面怒目回瞪。

  「杜小姐前來拜訪,說想見您。」

  「帶杜小姐到涼亭,派幾名婢女前去伺候,還有,別忘了擺些點心茶品。我一會就到。」

  「是。」門房狐疑偷瞅緊密依偎著主子的怪異女子,急急退下。

  「你放手!」

  「不放!」成瓊玖說賴定就是賴定。「除非你答應!」

  「你若再不放手,我就真攆你出去!」

  「我就不——」咦?他的意思是「你讓我留下來了?」

  「真不放手?」

  「我放,我當然放!」成瓊玖趕緊鬆手退開。「嘿嘿,多謝展當家。」

  「你這個——」一時想不出什麼惡罵,展厲言氣得咬牙。

  「嘿嘿,甭擔心,有我在你會平安無事的,呵呵。」

  瞪著她,展厲言氣也不是、罵也不是,短短一刻鐘,他已摸清眼前這古怪女子的性格,好比棉絮,氣她、罵她就像拳頭打在棉絮上,一點用都沒有;怎麼氣、怎麼罵,不過是白費自己氣力,於是他最後選擇拂袖離去。

  留下她,他壓根不奢望她有作用。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免得杜小姐久候罷了。

  「爺——」

  「什麼事?」

  「成姑娘不在客房裡。」婢女怯聲道,擔心找不到人的罪落在自己頭上。

  「不在客房裡?」展厲言皺了眉頭,忽又舒開。「她的包袱帶走了?」

  「不……」婢女搖頭。「還……還擱在床頭。」

  「展武!」

  「爺有何吩咐?」站在外頭的展武立刻沖進門哈腰。

  「找到她,帶到大廳等我。」

  「是!」展武應聲,拉著婢女往外走。

  展厲言則仍在敬事樓為一天的生意往來忙得不可開交。

  就在埋首當頭,由遠漸近的嘈雜,先是弄得他不堪其擾關起門隔絕;後來則變本加厲,惹得他心火直往上竄!打開門,正好見展武匆匆忙忙地跑進通往書樓的小徑。

  「爺!呼、呼呼……」

  「有話快說。」

  「那、那成、成姑娘呼、呼,不、不見了。」展武氣喘如牛道。「四處都找不到她莊裡所有人都幫忙找了,就、就是找不到人,可我問了門房,他們說沒看見成姑娘離開。」

  「莊裡都找遍了?」

  「都、都找遍了。」

  展厲言皺眉,早知昨日就不留她,本想今日給她盤纏命她離開,現下又找不到人。

  「把人找出來!」難道她到聚酒莊的用意不是為當護衛,而是——沖著他展厲言而來?

  會麼?展厲言思索過去和孔家鏢局的關係,彼此從未有過嫌隙,直到這回,孔家鏢局竟派出個毫無用途的人前來敷衍了事!

  又過半晌,一聲大叫伴隨雜杳腳步聲從聚酒莊後院傳來。

  「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應了聲,展武拔腿沖了出去。

  沒一會,又見他神色慌張跑回來——

  「爺!爺!不好了!」

  「又怎麼了?」展厲言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一大早就發生這麼多事?

  「酒……酒庫的鎖被、被人撬開了!」

  光聽「酒庫」二字,展厲言已經越過前來報訊的展武,跑向位在聚酒莊後院的酒庫。焦急染上眉間,隆起波瀾。

  穿過月洞門,看見酒庫外婢女家僕圍了一圈。

  「爺!」一群人像見著活菩薩似,只差沒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

  矮壯的漢子站出來開口:「不知道。總管剛叫咱們把新進的酒搬到庫房裡,一過來就發現門上的鎖被撬開,怕裡頭有人,所以大夥——沒人敢進去……」

  「展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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