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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哇哇,你見色志友!」

  「你見色忘酒也沒好到哪去!」他送她回馬槍一記。

  啊啊!一語中的,一箭穿心。

  嗚嗚……她笨——

  「謹行呢?」離開書樓好一會的展厲言再進門,見只剩成瓊玖,問道。

  「杜小姐來了。」她說,哭紅的鼻頭皺了幾下。「你弟弟見色志友。」

  「怎麼?他欺負你?」

  「是你欺負我。」

  「我?」他走近她。「我何時欺負你?」

  「就是——」這是什麼味道?紅透的鼻翼掀動,邊往他身上靠去。

  她又——「別這樣。」像狗似的靈敏嗅功真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冷冽不失強勁的小米釀香味——「塞下曲?」小手打蛇隨棍上,像藤似的以他的身子為支架直往上攀,這樣的香味愈往上聞愈是濃郁。

  來到唇角更是香氣濃盛。「你喝了塞下曲!」她像抓犯人似的拷問。

  「商號來了幾個熟識的朋友,喝了幾杯。」就因為會喝酒,才不帶她去。

  「你喝就可以,為什麼我喝就不行?」哪能這樣!只准他這個州官放火,不許她這個小老百姓點燈。

  「不行就是不行。」嚴峻的話隨濃重的酒香出口。

  嘰咕嘰咕……肚裡的酒蟲頻頻吹起戰鼓,整軍往酒香處長驅直入。

  「不讓你碰酒是因為——」解釋的話全數沒人送上門的軟唇,展厲言訝然,呆若木雞。

  溫潤柔軟的舌趁他詫異時大軍揮進,貪婪舔過他嘴裡每一處留有酒香的角落,截取醇酒的芳香。

  唔唔……她想死強勁的酒味了……成瓊玖感動得直想哭。

  天可憐見,每天的半壺薄酒一點用也沒有,與其喝那些,不如像現在這樣,展厲言嘴裡的酒味比那薄酒美味多了!

  唔唔……真醉了哩,嘿嘿——

  唔,頭昏昏……心口也件抨直跳個不停,熱呼熱呼著呢!

  松了手、移開唇,成瓊玖饜足地舔過唇線一圈,砸哂舌。

  「好喝——嗝!」久違的打嗝聲如今聽來特別懷念。

  「你——」他開口,喉間梗著不上不下的硬塊,嗓音喑啞。

  「我怎麼?」渾然不知自己做了啥事的迷茫神態帶著酒醉醺然。

  貪杯貪到這地步,展厲言啞口無語。

  「嘿嘿——」小手改捧住他的臉,笑眯眯地完全不知自己方才送上多麼誘人的餌,還傻傻地評道:「你嘴裡的塞下曲比我以前喝的還要好喝,是不是釀酒的方子變了?」真不愧是聚酒莊。

  咳出喉間硬塊,才又聽見展厲言穩如平時的聲音:「方子沒變。」是她喝酒的方式變了。

  「啊?那,為什麼變好喝了?」原本的冷冽由溫甜取而代之,好喝數十倍哩。

  「不知道。」呵,他知道怎麼誘她了。

  「你也不知道啊……」小臉明顯寫著失望。

  「想再喝嗎?」他邀請。

  她點頭,意猶未盡嘟唇又湊上前去,卻被擋在掌心前。

  圓眼眨著困惑:怎麼了?

  「答應我一件事就讓你喝。」

  「唔唔唔?」什麼事?

  「嫁我。」

  嫁、嫁他?鹿眼改瞅為瞪。「唔唔啾偶?」你要娶我?

  「不願?」他問,退步拉開兩人距離。

  啊啊,酒要跑了!成瓊玖心慌意亂急忙叫道:

  「我嫁!不准跑!」

  出聲同時她趕緊上前,只來得及抱住他腰身。「我嫁、我嫁就是!」

  「心不甘情不願?」他嫌她口氣欠佳。

  「心甘情願!」她快快說道:「求你娶我——成吧?」不能讓她喝到更好的美酒以後又斷了酒源啦!存心吊她胃口啊!這樣要她怎麼過活?「不能這麼壞啦,你說要娶我的……」

  「那麼——」展厲言拉正她,雙臂扣住她肩,還是不讓她近雷池一步。「瓊飲會後我們就成親。」

  「你說了算。」一雙眼只盯在展厲言帶有酒味的唇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終身大事比不上展厲言嘴裡的酒重要。

  唔唔,好想喝!

  「不准反悔。」

  「不會不會。」能不能讓她喝了?成瓊玖舔舔乾唇,垂涎三尺。

  「真的不會?」

  「騙你是小狗。」

  她嗅酒的動作與小狗無異,展厲言心想。對她的咒誓很沒信心。

  不信?她急了。「那那那——那如果騙你就就罰我以後沒酒喝!」這誓夠毒了吧?她的命耶!連命都豁出去了!

  展厲言松指解扣,雙手一攤,門戶立時大開。

  幾乎與迅雷無異,成瓊玖以不及掩耳的迅速撲上前去。

  這酒……

  比仙翁飲還美味哪!

  好喝得讓人直想掉淚,咕嚕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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