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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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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沒醉啊。」怕天大好的差事教別人搶了去,成瓊玖趕緊在廳裡打拳。「您瞧,我還能打拳呢,才沒醉。」孔令扯扯唇角,笑不出來。 這丫頭練的是醉拳、耍的是醉劍,不醉還打個鬼! 就因為她成天醉醺醺的才不得不把這套教給她,怎麼知道——唉,武功是練出名堂來了,人卻成天都醉憨憨的。 唉…… 「孔爹爹……」她不死心地求道,完全不知老人家心裡掙扎得緊。 「唉……現下也找不到人,這趟差事就讓你去;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都應您,您說了算!」 「要是被趕回來,不要因為聚酒莊的酒賴著不走,我可不想落人口實說我孔家鏢局辦事不力還死皮賴臉。」孔令板起臉,難得嚴肅。 「我怎麼會賴著不走呢?」 孔令一雙白眉懷疑地抬了抬。 「我愛酒可也重面子,怎可能為幾壇酒砸了咱們招牌是不?」 白眉依然帶著懷疑,未因她的話減過絲毫。 「您就信我吧!除了我,您還能信誰?」 「你可知這趟差事是保護聚酒莊的展當家?這不是普通的押鏢。」 「那就更要派我了——嗝!」這等重要大事不找她找誰? 「呵?」他倒要聽聽她這是什麼說法。 成瓊玖用力點頭,證明自己所言再正確也不過。「沒有展當家就沒有聚酒莊,沒有聚酒莊就沒有仙翁飲,沒有仙翁飲——嗝,人家還沒喝過仙翁飲呢,當然是拼了命也要護那個姓展的周全!沒有他,這聚酒莊運不了酒不要緊,可產不出仙翁飲多可惜,至少——嗝,在我還沒喝之前,拼了命也要護他。」 說到底,還是為了酒,唉…… 或許這也算是能讓她盡心辦好差事的理由吧。孔令告訴自己。 說正格的,他並不怕她出事,他心裡很清楚,這丫頭雖呆又憨,這武功造詣並不差,只是學的武功淨是機巧的旁門左道,怪了點。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這差事就交給你。喏,這是托單,打理好行囊就到老五賬房拿點盤纏,還有咱們孔家鏢局的名帖。到了聚酒莊別忘記把托單和名帖一併奉上,證明你是孔家鏢局的人。」 「好的,孔爹爹——嗝!這事兒交給我一定妥當。」成瓊玖打了個大酒嗝。 「但願。」他是真的沒門兒了。 只希望展當家在她捅出大樓子前把她趕回來,這樣子他也算接了單、派了人去,沒有冷眼旁觀故人之子的危急,總算盡了道義。 「到了聚酒莊可得緊緊跟展當家,好好當個護衛,千萬不能讓他受傷,一根寒毛都不准傷,要記得!」說到底他還是希望這丫頭能把差使辦妥。 「是的,孔爹——嗝!爹——我一定巴著他,不讓他傷一根頭髮!」不就是當個護衛嘛!有什麼難。 「唉……」是是是,但願她能巴緊點。孔令十分無奈。 「那我去打理包袱——嗝。」一如來時晃晃悠悠,成瓊玖百思不解地邊走邊咕噥:「忒怪了,怎麼這地老轉個不停……」 耳力如鷹的孔令只能搖搖頭,但願傻人有傻福。 夜半自是人初靜、萬物俱寂之時。 展厲言收拾好賬本細目,撚熄燭火才走出書樓。 等著樓外小徑上掌燈帶路的下人展武一見主子出來,趕忙提燈上前,好讓主子在門上落大鎖。 「爺,近來夜賊偷兒增多,只落一個鎖夠麼?」 「有心要偷,落一千個鎖也沒用。」展厲言盯著門上大鎖好一會,才轉身走出書樓的小徑,走進庭園曲廊。 途中,掌燈的展武支吾了一會。 「有事?」 「是有事。」囁嚅了一會,展武才開口:「小的有事要稟告爺。」 「什麼事?」 「二爺一父代,要小的轉告爺,以後別忙得這麼晚——」 「事多自然要多一化點工夫,你去告訴他,要是看不過去就到書樓幫忙,別老是耍嘴皮卻動也不動,淨看我一人忙。」 「這……」 「就說是我要你轉告的。」燈火明滅昏暗中,展厲言的唇角揚起一抹淺笑。 聽見主子一絲絲笑聲,展武松了口氣。幸好主子沒發火。 也因為如此,他才敢抖著膽子上諫:「說真格的,爺,這陣子連走在院子裡都要當心啊,還記不記得前回!就半月前,有人潛進咱們展府想偷襲你呢!要是偷個金銀珠寶就算了,竟然是想殺你哪!」 「你還在擔心這事?」 「當然擔心。」 「我不是已經應了你二爺的要求,命賬房下托單到孔家鏢局去要個護衛?」 「可現下咱們就是沒有護衛啊,萬一等孔家鏢局差人來的這段日子又有人要爺的命——」展武打了個哆嗦。「小的不過會些普通的拳腳功夫,比不上那些個飛高伏低的高手,早知如此,當初應該求老爺去學些武藝就不會——」 「現在說這些太晚了。」 展厲言沒有為這等忠心言詞做出任何反應,或者該說因為無奸不成商,連帶弄得下人個個耳濡目染後也學會商場的心機阿諛,淨想為自己從主子身上得到好處,男僕女婢,比比皆是,他早習以為常。 嘴巴上說要賣命誰都會,又有誰能真正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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