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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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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很精采,可以去角逐金馬獎了。」陳娟娟也是前科累累,目前還有詐欺案在身,一樣是警方要抓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嗚嗚……你冤枉人,嗚……我不要活了……」 「陳小姐,你別哭,只要你跟我們警方合作,告訴我們他人現在在──不,是有可能會在哪出沒,我們一定會幫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嗚嗚……」又是一波淚眼攻勢,哭天搶地。 哭得真可憐。「裘靡,你就不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為她想一想嗎?她也許是被害者。」 「就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才要她說實話。」 「什麼意思?」 「陳娟娟目前有案在身、是常業詐欺犯,就算這件事跟她無關、她不知道張再重的下落,也是免不了吃牢飯。」 陳娟娟哽咽,一張臉更是慘白。 「坐牢的日子並不好受這點她應該很清楚。」 「你這是威脅。」 「你到底是哪邊的?一直幫她說話。」 「我是尊重人權。」 「我是陳述事實──一個女人孤零零地蹲在牢裡,就算張再重在外面花天酒地、逍遙過日養女人,她也不可能知道,更管不著,我記得……他有個老相好在花×花酒店,花名莉莉的,說不定──」 趴在桌上大演六月雪竇娥冤的陳娟娟突然粉拳一捶,面目變得猙獰。「他敢!被人拍到販毒的照片還要我收尾!哼!以為我是笨蛋嗎?把他藏在龍山寺附近的小屋就是要防他背著我去找那只狐──」 賓果!封志尚一彈指,收回憐憫的表情。「原來是為了滅口啊。」找到殺人動機了。 她、她剛說了什麼! 意識到自己露口風,陳娟娟震驚得臉色青白交接,怒目直瞠兩人。「你、你──你們在套我話!」 「這只是偵訊的技巧之一。」封志尚笑說,伸手欲拍搭檔的肩,怎知人家閃了不讓他撲空,真糗。 「龍山寺附近的小屋。」他重複。 陳娟娟喊得那麼大聲她會沒聽到嗎?嘖。出動逮人去。 「等我啊!」這女人老是偷跑。封志尚趕忙起身出動。 走到門口,不忘回頭謝謝對方與警察的合作。「多謝合作,我們會將感謝狀寄到女子監獄給你的,陳娟娟小姐。還有提醒你,下次假稱死者是你男朋友的時候請先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出口。 「性別。」他笑得彎起桃花眼。「死者是個女人,雖然身材穿著打扮很中性,但她是個女人,除非你改變性向,否則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告辭,後會無期。」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偵訊室,把陳娟娟交給負責詐欺案、正在外頭等著帶人走的同事。 「你們不是人!」陳娟娟的怒吼聲殺出偵訊室。 「是你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他們是誰。」進來接手的兩名刑事笑說:「他們是局裡最有名的冰火搭檔,問案是出了名的,以後罩子放亮點,別把我們警察當白癡耍。」 依照陳娟娟的口供,成功逮捕涉案的嫌疑犯交回局裡給值班同事,下班回家已經東方天空微露魚肚白。 任裘靡走出分局,正好與一窩蜂媒體記者擦身而過。 可憐的組長又要面對新聞媒體的麥克風攻勢。 他們組裡的老大,只會對手下部屬叮嚀、東吆西喝,要面對媒體,還得再練練官腔才行。 拉直風衣領口擋去淩厲的寒風,任裘靡叼根煙,點燃,吐出清晨第一道尼古丁提神。 輕撥開遮眼的額發,想像起長官欲哭無淚、欲振乏力的表情,她忍不住嗤出聲,決定早點回家早休息。 「裘靡!」身後搭檔熟得快爛透的聲音攔住她腳步。 風衣衣擺在空中劃出半弧。「有事?」 「你要回去了?」 「廢話。」又吹出一道白煙。 「女人不要抽煙。」要他說幾遍才聽得進去。「對身體不好也不好看。」 「你管得真多。」是工作上的搭檔可不代表他能管她的私事。 「我是為你好。」 「真為我好就不要煩我。」熬了一夜,沒有人脾氣會好。 「我送你。」 任裘靡似笑非笑,執煙的手指向靛藍色的天空。「天快亮了,你不必發揮可笑的騎士精神。」 「我是你的搭檔。」 「工作上的搭檔。」她說得實際,也沒有一點想跟他深交的念頭。 封志尚無可奈何瞅著她。 半年多來,她始終都是這樣,明明是搭檔,可笑的是除了行動電話號碼以外,他對她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眼見同僚搭檔相處如此融洽,他和她卻一直格格不入。唉,他也想和搭檔有說有笑,像哥兒們一樣混在一起啊! 雖然說她是個女人,身手、辦案的氣魄卻不輸男人,射擊命中率近九成、破案件數也是局裡數一數二的,但就是── 個性太冷,除非必要,不會主動跟同事交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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