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岑凱倫 > 八月櫻桃 | 上頁 下頁
七四


  「住嘴,等會兒我跟你算賬!」老闆娘蹲下來,尤烈臉上又青又腫:「先生,沒事吧?」

  「沒事,打架嘛,呼……有輸……有贏。」尤烈撫住頭,昏昏的:「再來一瓶酒。」

  「先生,不能再喝,你已經醉了。」老闆娘和酒保把他扶起來。

  「噎!這兒的酒不好,喝得人怪難受,」尤烈的身體搖晃晃的,他拿出皮包,掏出好幾張鈔票,「酒錢,還有那女人的……一千元,賠償她……」

  「亞雄,你還不趕快送這位先生回家!」老闆娘推了亞雄一把,一千元擲向露絲:「你們就喜歡惹事。」

  「不要送。」尤烈撥開兩人:「我的車就在門口,我自己駕車回家。」

  「你醉成這樣子,怎能開車,你不顧自己也得顧別人,酒醉駕車危險。」老闆娘不想惹事,萬一驚動警察會影響生意:「我們替你叫部車好嗎?」

  「好吧,我好倦。」

  上了計程車,司機問:「先生,去哪兒?」

  尤烈把牧場的地址說了。

  「先生,天晚了,這麼遠的路程我不能去,要花好幾個鐘頭。」

  「那……」面上一陣陣刺痛,這樣子怎能回家,他終於說了張大偉的地址。

  張大偉夫婦正要休息,突然一串急促的門鈴聲。

  大偉開門,透過鐵閘看見一個胖子扶住尤烈,他衣服破了,面有傷痕:「總經理,你怎麼了?」

  「他喝醉酒,在我的計程車睡了,他還沒有付車錢。」

  「我給你。太太,快來!」

  「我袋裡有,」尤烈喃喃的,半睡半醒:「多給他一百元。」

  張太太聞聲也趕了出來,她幫忙著送那司機,然後和張大偉一起扶尤烈進屋。

  「你受傷了,我給你請個醫生。」

  「不,不要,不要請醫生,不要通知我家人,讓我睡一晚,好倦。」尤烈在長梳化睡著了。

  可憐張大偉夫婦忙了半晚,替尤烈療傷止血,該貼的貼,該紮的紮,張太太又用一塊生牛肉貼在尤烈紅腫的臉上,她告訴丈夫這樣可消腫。後替他換上睡衣,送進客房。

  尤烈睡得很甜,好一段時間,他看見素心拖著個小孩子,向他走過來。突然素心狠狠地踢了那個小孩一腳,小孩由高處墮下,滿身鮮血:「不,孩子、孩子,你還我孩子……啊!你還我孩子……」

  「總經理!總經理!」

  尤烈用力張開眼睛,看見張大偉坐在床邊替他抹汗。

  「是怎麼一回事?」

  「你剛才發噩夢。」

  「是!孩子死得好慘。」尤烈想坐起來,全身一陣麻痛,他倒了下去:「我怎會在這兒?」

  「昨晚一個計程車司機送你回來,你喝了很多酒,還受了傷,好像跟人打架的樣子,是不是?」

  「是的!哎,好難受,請給我一杯熱茶。」

  「我太太為你燉了參湯,可以醒酒止渴,我扶你喝下它。」

  尤烈喝了參湯,人果然舒服了。

  「怎會和人家打架?」

  「喝多了酒,有人打我,我還手,就這樣打了起來。」

  「你一個人去喝悶酒?」

  「是的。」尤烈垂下頭:「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和李小姐吵架了?」

  尤烈抓住張大偉的手:「剛才我發噩夢說了些什麼?」

  「就是叫著孩子,叫人還你孩子。」

  「荒唐,無意義。」尤烈別過臉。不管怎樣,這是他和素心的秘密。

  「你和李小姐吵過架,肯定是事實。她是個女孩子,你應該讓著她。」

  「年輕人,吵幾句,過幾天就沒有事了!總經理,夜長夢多,你們還是趕快結婚吧!否則,你可能會失去她。」

  尤烈長歎一口氣:「我已經失去她,我摑了她一個巴掌。」

  「男孩子怎能打女孩子?你可能打傷她,更可能打傷她的心,總經理,這一次你做錯了。」

  「大偉,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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