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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何不放手?」

  「有想過,但放不開,試著嘗試,最後苦的是自己。」

  不曾有過為女人患得患失的經驗,恒藤司無從體會那種努力過後,卻反而覺得情況更糟的感覺,所以只是咧唇微笑。

  他不是純情男,也談過幾場戀愛,但都在他還來不及記住對方的名字前,對方就以他太忙碌或過於冷淡為藉口要求分手,而且老是沖不破一項不實傳聞的考驗。

  「為什麼苦?」有比嘴裡的黑咖啡還要苦嗎?

  「副教授沒見過她,所以才會勸我別太執著。」

  「長得很美?」隨口問問罷了,不然他會打哈欠的。

  若不是當事人,實在很難想像,他一個熟男,和准黑道接班人的青澀小毛頭,兩個人談的卻是這樣的話題。

  門外的保鏢,最好是口風緊的那一型,萬一流傳出去,他斯文學者的形象,以及夏川翔梧威赫八方之尊,恐怕就要蕩然無存嘍。

  「嗯,混血兒的漂亮臉蛋,眼眸深邃、尖挺俏鼻,紅菱小唇,一七五的高挑身段,見過她的人,很少不會對她心動。」

  「喔?這麼美。那個性呢?」通常被眾星拱月的女生,脾氣多半嬌縱,不然也很難侍候。

  正在壞心眼時,卻覺一陣熟悉感,夏川翔梧形容的外形,很像他認識的某個女生。

  恒藤司內心起了微微的忐忑。

  不理會他的輕挑問話,夏川翔梧神情嚮往。「小季的個性落落大方,品味超優,又識大體,有幸和她相處過的人,絕對都會愛上她。」

  名字也有個季,很相近,夏川翔梧剛才好像有說識大體……吧?

  「識、大、體?」恒藤司一字一字慢慢說,輕柔的語氣,像怕驚擾到誰似的。

  「嗯,連我老頭都讚美小季很識大體。」再次強調,並搬出證人來。

  忐忑的心定了下來,那位「小季」肯定不是那個女生!

  因為——

  識大體的女生,不會在相親進行時,落跑。

  識大體的女生,不會看到他,故意裝作不認識。

  識大體的女生,不會在他熟睡成豬時,將冷氣開到最大,存心凍死他。

  不過問清楚,應該無妨吧!

  「全名呢?」

  瞥見男孩的臉色拉沉,恒藤司笑著搖晃兩隻大手掌,宣導世界和平。

  「不願意說的話,不勉強。」

  他不想在東大校園網的哈燒新聞上,看到自己被毆傷的報導。

  鈴——恒藤司擱在桌上的手機之一響起。

  阿門!

  寧靜的小室,只有恆藤司與對方通話的聲音,夏川翔梧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不是刻意偷聽,也不是副教授故意大聲說話,而是空間太窄小,加上他又聽到副教授叫對方洞子。

  這兩個人的通話頻率應該算密集。每次來找副教授,都會聽到對方打來找他的電話。內容大致和之前雷同,全是副教授在外兼職的公事,偶爾會提到一位叫阿智的人。副教授之所以不避諱在他面前講電話,是因為他和對方泰半是丟暗語。

  最近,副教授提到那位阿智跟一個叫小修女的女孩子時,會眉開眼笑,脫口的話也比較人性,不外是交代洞子多多製造兩人相處的機會,所以他聽得懂。

  副教授很關心那對男女的感情發展。

  公事聊完,再聊些家常話後,他終於結束通話。

  恒藤司心情愉快地哼起幾年前Boys Ⅱ Men與Manah Carey合唱的One Sweet Day,抄起桌上的兩支手機、外套和車鑰匙,轉身準備外出,這才發現夏川翔梧還在。

  「夏川同學待會沒課了?」

  也許是恒藤司給他安心感,也或許認為他不可能碰得上小季。

  夏川翔梧抬起眼,筆直望向他。「小季的父親是法國人,在這裡,她從母姓,叫石桓薰季。」

  愉快的笑容倏地從恒藤司臉上消去,僵住半晌,幾度張唇欲語,開開閉閉幾回後,他還是決定——緘默。

  「別喝了阿美姊,別喝了!噢,彩乃,你也是!」

  「嗚……你不懂……呃……」醉趴在桌上的人,肥臂一甩,將欲拖她起身的薰季打回沙發上。

  「對呀,升官發財的你哪懂……嗝,再來酒……」另一個醉了八分的人癱掛在另一張沙發上,打著酒嗝嚷嚷著。

  這兩個人都醉瘋了!

  薰季由沙發上爬起,朝左瞪,又轉右睨了一眼,最後她最氣的是自己。

  天可明監!

  雖然她很早就開始尋覓,但也從未看哪個男人對眼過,當然也就沒有戀愛可談,所以她當然下懂,更別提藉酒澆愁啊,阿美姊。

  升宮發財?屁啦!散播不實流言,不怕被雷劈一千次、一萬次嗎?臭彩乃。

  忍不住,薰季發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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