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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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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飽了?」是她將他丟在餐廳才對!不過,她懶得說明。 「想到你昨天被那樣對待,我哪還有心情吃。」將拭過的餐巾紙丟人只扒了兩口的盤內。「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仔細。」 薰季不厭其煩地再複述一遍。「金澤小姐說,下周木曜日業務部開季檢討會時,總營運管控處會派人來參加。」 「真的還假的?」彩乃杏眼瞠大。 雖然不是總營運管控處第一次派人到公司來,但卻是總營運管控處的人第一次「屈就」到子公司開會,原本豔光四射的俏臉陷入苦惱。 「有什麼好苦惱的,總不能把你叫出去被總營運管控處的人檢討吧,那一項是你們經理的專利,你頂多沒工作而已。」薰季很實際地安慰。 「我都快擔心死了,你還這麼說。」 工作難找,不是今年才有的現象,已經好幾年了。不論何時,不管薪資多麼微薄,只要有缺額,一定是一堆人搶著上門應徵……想到就——唉…… 「這是事實,不然你要我怎麼說?」 「喂,你還說、你還說!」她怎麼會有這種落井下石的壞朋友。 「不吃的話就走了,金澤小姐和阿美姊還等著我幫她們帶午餐回去。」實話總是傷人的。 如果讓彩乃知道今天早上,她的頂頭上司滿臉焦急地跑進金澤由希的辦公室,一待就是兩個小時,出來後,老臉松垮垮的一點元氣也沒有的話,她小姐下午大概不是去接洽客戶,而是去找工作了。 天花板,一大片的米白色,日光燈全開。 早上九點四十分的陽光,透過膠合玻璃射進來,很刺眼,讓恒藤司有股衝動想出口成髒。 之前不信禍從天降這句話,今天,終於嘗到苦頭了。 好好的在床上蒙頭大睡,也會被人從暖暖被裡挖了出來,強行帶走。而那位粗魯惡霸的名字,叫綠光臣昊。 恒藤司又打了一個大哈欠,黑眸通紅,有氣無力地頹站。 「由你說啦!你是『爙夔』的總經理……」 「哪是我說?總經理只是掛名好不好,組織內的人事全由你指揮調度,就算打掃的歐巴桑,也要由你決定用或不用,裁掉一單位的人,當然也是由你開口嘍!」阿昊給它推推推,推得一乾二淨。 偌大會議室裡,三個男人,一坐兩站著。 坐著的男人,一臉冷峻,冰刀似的雙眸看著那兩個站著的男人玩踢皮球遊戲。 「說你老,你偏嘴硬,公司的管理政策在父親時代就采分權分級制,沒道理大哥將它回歸『中央集權』,對不對,大哥?」 對椅子上的恒藤牧挑了挑眉後,恒藤司繼續軟趴趴地宣示,「況且,Sabaoth是不隨意露臉的。阿昊,別想再硬勘了,這也是當初說好的。」全程,他中日文交雜使用。 由於親親愛媽是臺灣人,所以,中文在恒藤本家,等於第二語言。 對大哥、他,以及阿智,中文聽說讀寫不成問題,只是各人的程度深淺有異。 但對學習語言容易腦筋回路不通的阿昊,縱然也跟著花時間學過,但他還是有聽沒有懂那句「中央集權」的意思。 不過,從整串話去推敲,猜出語意不利於他,阿昊鼓起胸膛嗆聲道:「當初也說好我不當壞人,對不對,阿牧?」想要學某人要要嘴皮抵賴掉,卻落得東施效顰,在恒藤牧冷冷一瞟後,噤若寒蟬。 某人見狀,笑得闔不攏嘴,完全沒有兄弟之情。 老大太不公平了吧?! 「東施」心生不滿,連聲嘟嚷著,「該死,如果阿智在就好,他那張臉一擺酷,誰敢上前挑釁,他那張嘴一開,是聖人也會抓狂……不然洞子也行,一臉的橫肉,根本不須開口,就足以將人嚇到肝膽俱裂。」 門口,突然砰的一聲重響。 抱著一大疊吃重的開會資料,薰季腳一踢,粗魯將門踹開,走進會議室。 看到站在會議桌前方,似乎為了某事意見僵持不下的三人,她愣在當場。 以為裡面沒人,所以她沒敲門。 以為看錯了,如星子般的眼眨了眨,沒錯,是那個眼尖男! 她以為相親那天,他已經夠糟糕的了,誰知,還有更絕的。 一臉睡眠不足,頭髮亂七八糟,身上的襯衫沒燙、沒紮好,下擺前後各露一塊,像剛撈起的醬菜,西褲也不輸襯衫,大腿以下部位被桌子遮住,但可想而知,他兩腳上趿的絕對是和拖鞋有親戚關係的東西。 這麼邋遢的模樣,照道理應該不起眼才對,但卻是這三人中她最先看到的。 恒藤司也意外她會在這裡冒出來。 沒聽說她是「爙夔」的人。 跳腳的人停止動作,看她;坐在椅上的恒藤牧也轉過頭。 被三雙銳利的眼盯住,要當作沒看到,需要很大的勇氣。 拚了命,她做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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