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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閻子曜完全沒理會曲靜言的驚訝或恐懼,現在他眼中只有一個人——夏羽心。

  他如黑豹般緩緩走入房中,目光如寒箭般直盯住羽心蒼白如臘的美麗容顏。她沒有淚、沒有言語,只是定定的與他目光交匯。

  他看得出來,她身體正不住地顫著,而她蒼白臉上唯一醒目的色彩就是那美麗的櫻唇;她正緊緊地齧住自己,用力得已微泛出血絲。

  他步入房中,沒有直接走向她,而是從旁邊的櫃子中取出一條薄絲被來,之後才又邁著豹子般無聲的腳步走近她、將絲被覆在她肩上,然後將她一擁而起,緊緊地抱在懷裡,力道大得幾乎將她捏碎。

  就在被閻子曜抱起的瞬間,夏羽心才忽然覺得寂靜無聲的世界突然動了起來,她聽見自己耳旁有著十分壓抑的濃烈呼吸聲,還有那沉著有力的心跳聲。

  「啊……啊……」仿佛是開天闢地來她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音,她張著口、手輕覆在嘴前,從喉間發出了細弱而沙啞的聲音。

  隨著寂靜的結束及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響,她的眼眶沖出滾滾江濤似的熱流,然後,所有一切都在這瞬間爆發了。

  「啊——」她尖喊出聲,伴著哭泣形成一種惹人心碎的痛。「放開我!不要碰我!」她叫著、掙扎著,像個瀕臨崩潰邊緣的人般,使盡了全身的力量來反抗這雙緊擁自己的臂膀。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子曜哥哥才向自己求婚,而這長達十五年的愛戀也終於得到完美的結果了啊!

  難道,這就是太幸福的天譴嗎?竟讓她在最幸福的時刻,失去了自己所能獻給最愛的人的最寶貴的東西!

  她再也不能當子曜哥哥的新娘了,再也不能了!她已經不完整、不美好了!

  她——沒有臉再見子曜哥哥了!

  這是噩夢沒錯,而且是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噩夢,她這輩子再也走不出這場可怕的夢魘!

  不管她再怎麼掙扎,閻子曜卻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依然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雖然她的力氣在閻子曜身上沒起任何作用,但她狂亂的哭聲及喊聲卻對躺在床上的男人起了效果。

  在嘈雜中,綠眼男子仿佛被驚醒的猛獸般,在睜眼的瞬間所有的集中力全數回復。他機敏地坐起身,立刻見到夏羽心被閻子曜緊鎖在懷中,淚痕滿在她漂亮白皙的臉蛋上。

  但他見到的不只是這狂亂的場面,他腦中迅速閃過遇襲的事,同時也將所處環境、自身的赤裸,及夏羽心被包覆在絲被中的景象全數化為資訊送入腦中,只是一時間無法很快地將這一切完整聯結。

  他唯一清楚的,是閻子曜殺人般的目光正直直地向他投來。

  見到綠眼男子醒過來,閻子曜放下了夏羽心,並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往他臉上送了一拳,但當他要再送上第二個拳頭時,卻被綠眼男子以有力的手臂減緩了不少力道。

  閻子曜沒有再次攻擊,只是緊握著拳冷怒地瞪著他。

  「你的拳頭我記下了。」綠眼男子捉住他的拳頭,冷冷地與他對視。

  兩人的傲氣不相上下,但此刻閻子曜卻更勝一籌,他散發出的駭人怒火足將一個男人的所有氣勢全部釋放。

  夏羽心沒有任何心思觀戰或恐懼,她只在閻子曜放下的瞬間努力地向門外奔逃。

  曲靜言真的被嚇呆了——被這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給嚇住了,特別是閻子曜那充滿全身的怒意更是可怕,但是當夏羽心不顧一切地向外沖時,她還是很快地找回自己失去的聲音。

  「羽心,你上哪去?回來啊!」望著只裹著單薄絲被的夏羽心,她在她身後喊。

  聽見曲靜言的叫聲,閻子曜立刻轉身望向這從自己懷中竄逃的小兔子,但就在他轉身時,忽然一個力量將他拉住。

  「你想對她做什麼?不要妄想以男性的優勢傷害她,那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綠眼男子扯住他的衣袖,警告道。

  看見閻子曜這種駭人的怒氣,及想起剛醒時夏羽心的哭喊,他很難不將暴力加諸在閻子曜身上。他很明白男人眼見自己的女人與其他男人同床共枕時會產生多大的怒火,這時自尊心會高於一切!

  「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但你所謂的『紳士』就是將女孩子弄上床是嗎?」閻子曜冷聲道,之後他抽回被拽住的衣袖,跨著大步伐而去。

  「子曜……」在閻子曜經過身邊時,曲靜言輕喚了一聲,但他就像當她不存在似的從她身旁如疾風般離去。

  她靜靜地望著閻子曜憤怒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忽地在她的嘴角出現了一抹淡淡的弧形,淡得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察。

  綠眼男子在暴風般的場面趨於平靜時,才仔細地思考著發生的事。

  這不像是針對自己而來的攻擊,對方似乎有意讓夏羽心及閻子曜誤會她的清白——而且效果非常之好。

  只是,他們找錯對象了,他非常不喜歡被人設計利用的感覺。

  他用手抹過唇角的血絲,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冷鸞光芒。

  不管是什麼人做的,他都會讓他們付出超乎想像的代價!

  當夏羽心打開大門時,走道間早已充滿了聽見哭喊聲的人們,他們在她沖出房子時全都投以驚異及不可思議的目光;原因之一是她淩亂及哭泣的模樣,另一個原因卻是她蒼白的面龐實在美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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