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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你可以吻新娘了。」牧師慈藹地微笑道。

  什麼?!牧師,不對啊……不!不要——

  「不要啊——」

  冷寂的空間中,突然劃過一聲尖銳的驚叫聲,之後,過了短暫的沉靜,就聽見細弱微小的喘息聲。

  「是……夢……」夏羽心從床上坐起來,在黑暗中喘息著。

  好可怕………好可怕的夢,竟然她的新郎會是別人!

  還好,只是夢。

  可是………為什麼會做這種可怕的夢?

  倏地,一對帶著笑意的綠色眼瞳間進她的腦海。對,夢中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希臘石膏像!

  她記得自己在公寓門口遇見他,然後畫了好幾幅他的畫像,畫得好開心……接著,他忽然說要向自己要酬勞,她覺得好害怕,逃出了門,就撞上一個看起來更可怕的男人……然後……然後呢?她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怎麼會變成在睡覺?還是那全都是一場夢而已?

  突然,她覺得腦子好混亂。

  不會其實她現在根本就還在臺灣,所有到英國的事——包括子曜哥哥向自己求婚的事,全都只是一場詭異的夢境吧?

  可是好真實呢!

  夏羽心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才就著窗外透進的些微光線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子曜哥哥的家沒錯!

  那就不是夢嘍?她放心地呼了一口氣。幸好!如果子曜哥哥向自己求婚只是場夢的話,她一定會哭死的!

  可是既然不是夢,那先前和「希臘石膏像」的事又是怎麼解決的?

  她皺起眉,只覺得好像有什麼事不太對,黑暗中除了自己的氣息外,似乎還有另一個更為沉重的呼吸聲。

  忽然,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了她,讓她怎麼也無法停止地顫抖起來。

  夏羽心咬住唇,喘著大氣在黑暗中摸索到床旁立燈的開關,打開了它。

  倏地,房間中的景物在燈光下一一明辨,而她也見到了那個讓她第六感恐懼的來源——她身旁躺了一個赤身的男人,一個不是子曜哥哥的男人,是那個在夢中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緩緩的,她開始覺得背脊發寒、身上也涼颼颼的……她幾乎沒意識地低下頭看著自己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自己。

  慢慢,她舉起手臂雙手交抱,緊緊、緊緊地擁著自己,但她還是覺得好冷、好冷,全身不住地顫著。

  是夢,這一定是場可怕的噩夢!她要醒來,一定要醒過來……

  她瞪望著前方,發現房門的把手正轉動著,然後緩緩被人打開。

  對,一定是夢,因為如果不是夢,四周不會這麼寂靜,就連門被打開也一點聲響都沒有,安靜得完全不像是這個空間——

  這一幕,是很難從腦中磨滅的景象,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

  閻子曜推開夏羽心的房門,只見到她半裸著肩、披散著長髮坐在床上呆看著他,而她身旁則躺著一個赤裸的男人。

  這時的她看來好美,淡淡的光源將她映照得美得不像是這世界該有的人,但她卻是與另一個男人蓋著同一條被子、同樣赤裸著身子坐躺在床上!

  那男人他見過,是那個在機場吻了她的綠眼男子。

  他們不該只是萍水相逢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就在他整個下午找不到羽心的同時,他們做了什麼?!

  閻子曜雖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景象,但心裡卻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可怕怒氣,那份怒氣似狂風暴雨般地席捲而來。而現在,他正在暴風眼裡,表現出風眼裡的無風及令人窒息的可怕寧靜,但駭人的怒意卻漸漸在他墨黑的眼底聚積。

  「子曜,怎麼了?羽心在吧?」突然,一個聲音介入了這個無聲的境界。

  曲靜言見到閻子曜一直站在夏羽心的門口不動,於是放下手中的資料跟過來看究竟。她曉得今天下午他打電話回家時一直沒人接聽,因此他沒如往常般留在公司處理事情,竟破天荒地放下工作早早下班。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找不到的人是他的小未婚妻。

  但當她探進房中時,房裡的狀況卻讓她嚇住了。她沒想到羽心竟會裸身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而她被撞見這情況竟還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曲靜言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之後,她又趕緊看向閻子曜,只見他眼中露出她從來沒見過的、冰寒又熾怒的可怕光芒。當場,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要嚇得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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