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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說,若皇上知道你私底下是這性兒,大概也不會想把皇格格許給你了。」他這堂弟在外當差時是一副威嚴貌,可私底下在這些個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堂兄弟面前,卻老愛這麼嬉笑怒駡的沒個正經。

  一聽蠧祺提起他最不願接受的事,祈燁臉上的笑意頓消。

  「別,我這最最不想的就是做皇上的半子!什麼額駙不額駙的,好聽罷了!」想到這事兒他就煩,若不是西北這一仗打得好,想來他是不會遭此劫難的。

  皇上目前雖還只是在「詢問」他的階段,但任誰也曉得皇上這金口一開、話一出,便沒收回的道理;在劫難逃呐!

  「多好,額駙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捉了祈燁的痛處,蠧祺故意挑眉道。

  「三哥,別這麼不厚道,宮裡誰不曉得若蘭格格是出了名的刁鑽難纏,說皇上將她許給我是嘉許,我反覺得這是在處罰我裡!」據說,她曾因一個宮女不小心打翻了她的盆景,就將那宮女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床,最後還藉故她辦事不力將她送進妓院。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主子故意刁難下人的行為。

  「據說她可是天仙美貌哪!」蠧祺再補充道。其實他也聽聞過若蘭格格的事,知道就她現在這年紀竟能眼也不眨一下地要人揮鞭,任人在自己眼前皮開肉綻也不以為意;哼,她是生得一副天仙美貌,可那心腸卻比蛇蠍還毒!

  「好了,別再說了,否則是和我過不去。」祈燁手一揮,阻止蠧祺繼續在這事上頭發揮。

  他曉得他這醋勁特大的堂哥,必是為了方才他故意拿他福晉開玩笑而激自己;這事,他已夠煩的了,若皇上非得將若蘭格格許與自己,也只能是命了!不過,在豫親王府,做主的可是他。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和你談談和沂那老狐狸。」

  「和沂?」聽見這名字,蠧祺放下玩笑的心思,整個人嚴肅起來。

  「那封信,還在你這兒嗎?」那信握有和沂的重大秘密。

  「還在,怎麼?」

  「我想,他大概知道是我的人攔截了那信。這麼久了他一直不動聲色,但今日,我卻收到和沂差人送來的一封信。」祈燁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交與蠧祺。

  蠧祺立刻抽出封內的信件——

  祈燁貝勒尊鑒:

  下官和沂今夜在賤府備有水酒素席一桌,特為大將軍洗塵,望請大將軍臨府,下官必感榮寵不盡。

  和沂上謹

  「洗塵?」蠧祺讀完後將信折起,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祈燁。

  「你想和沂這老狐狸是要做什麼?且不說我從西北回來已有一段時日,現在才要替我『洗塵』不嫌太遲;就看他這信寫得多謙下,平時他哪兒是這調?」這和沂素來與他們這幾個親王府上的貝勒不和,從沒表現得如此「和善」過,何況是洗塵?「若說是因為皇上有意將皇格格許與我而特別來巴結,我是不信的。什麼洗塵,這看來分明像鴻門宴!」

  「那你更該去,看他玩什麼把戲?」蠧祺將信還給祈燁。

  「這是一定,只是我想來瞧瞧,看你近來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動靜?」他什麼消息也沒聽到。「只除了豫親王府的祈燁貝勒將迎娶若蘭格格一事之外,沒任何動靜。」為了祈燁剛才竟膽敢動他嬌妻的小手,蠧祺再次挑起祈燁的痛處。

  祈燁白了一眼蠧祺,心知他必定為了意深格格的事而故意與他作對。他這堂哥,遇到什麼事都還有商量的餘地,可只要一碰到他心愛的福晉,想也別想!

  「沒動靜就好。」該走人了,省得打擾人家親昵燕爾。

  曦寧被這個叫「劉管事」的人帶到什麼「和府」後,才發現這世上竟有這樣大的房子,而且這兒的人動不動就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地叫。在這地方,她什麼事也不必做,自然有人送吃的穿的來給她,弄得她好下自在。

  「曦甯姑娘,和府上的一切都還合您意吧?有什麼缺的請告訴小的,一定替您備妥。」

  曦寧在和府的這幾日什麼事也沒做,只能待在劉管事替她準備的房間。此時她正拿著從山裡帶出的石頭刻著,刻些她所想念的山中事物。

  「劉管事,」聽到聲音,她抬起頭來。「我沒缺什麼,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祈燁?」她最關心的還是這事兒,像這樣待在不熟悉的地方使她不安。

  「我今天就是要來告訴你這事的,今晚咱家老爺請到祈燁貝勒,這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真的?」曦寧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動人的笑容。今晚,就可以見到祈燁?

  「當然。」劉管事另有深意地笑道。「不過既然今晚這麼重要,我想還是請人替曦甯姑娘打扮打扮吧。」

  打扮?曦寧微顰眉,又增加一句聽不懂的話。

  「來呀!」劉管事拍了拍手,對門外叫道:「進來替曦甯姑娘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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