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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夠了!出去!」突如其來的冷喝成功地喝止了喋喋不休的傅嘉美,亦震懾了由始至終凜然自若的于惠。

  她從不以為文質彬彬的他會勃然大怒。看來,這尊雕像真的很重要。

  「你看,博文生氣了!還不快道歉!」博嘉美仍裝著苦口婆心般的小心規勸。

  「我不想重複第二次!」聲音冷了好幾度,是最後通牒。

  博嘉美一怔,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人會相信,一向目中無人、刁蠻自負的她會怕這個看似溫文爾雅、氣度優雅的弟弟,但可悲的是,這是不爭的事實。自小,他就深得父母的喜愛,亦因此總能左右父母的決定。而好死不死的,她的經濟命脈又掌握在父母的手裡,所以自小她就忌這個弟弟三分,也就是說,他現在叫你出去,你就不能多留半會兒。

  「算你今天好狗運。」傅嘉美狠狠地瞪了于惠一眼,拂袖而去。

  于惠亦跟隨著傅嘉美的腳步,向門口邁去,當她靠近門邊的時候,門卻驀然關閉。

  于惠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傅博文,不知他意欲何為。

  「你相信她?」于惠不相信地問。

  一改傅博文有問必答的個性,他沒有回答。

  「道歉!」兩個字清清楚楚地從傅博文的口中擠出來,是絕對的命令。

  然而這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命令在於惠聽起來卻是無比的駭然,真是啞巴會說話,枯樹會開花。他也會有這樣的要求。

  「我不以為我有什麼做錯了。如果你要我為以前的事道歉,那不必等了。誰叫你生得一副欠揍的樣子,我只是順應天意罷了,如果為了你以為我打碎你的雕塑而道歉,那你更等不到,因為這根本與我無關。」于惠說話的宇裡行間仍帶著一貫刻薄,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那幽冷的眼神。儘管跟前的人是陌生的,陌生得讓她心寒,但他終究是她認識的娘娘腔,這不會因為他的眼神、語氣不同而不同。

  「真的不道歉?」

  傅博文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猶如一隻鎖定獵物的豹,隨時準備將眼前的獵物撕碎。

  「除了我哥,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

  她在四個兄妹中,脾氣是最倔的,你用軟的或許會因為心情好而依了你,倘若你是硬的,她比你更硬。

  可自從他們一出現.哥就要她做這做那,她也逼自己忍了。但現在他居然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他以為是誰,他以為她又是誰。

  「哈哈……」傅博文突然失笑,眼睛染上了玩弄的興味,看得于惠脊背直發涼。

  「又是哥,什麼事開口閉口都是哥,我發覺你有戀兄情結耶。」

  「神經病!你說什麼。」于惠大聲吼,臉因氣極了而漲得通紅,眼睛狠狠地蹬著傅博文。

  「你知道的,你故意把書念得一團糟,無非是想讓他多關心你、多注意你,你耍些小把戲,嚇跑身邊的女人,也無非想把他留在身邊,我猜得對不對?」

  他的眼光是何等銳利,她的小把戲,他早就了然於胸。

  是被人戳到痛處,于惠當場矮了一大截,臉上的無懼、無畏,也迅速被驚恐、慌張取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給我閉嘴。」于惠無力地命令,不敢再迎上那雙眼,她在他面前似乎無所遁形。

  「閉嘴,我怎麼可以閉嘴呢?」

  傅博文心裡狂叫著,沒有人會笨得讓自己的敵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的,他——傅博文更是如此。

  「其實你自己心裡明白,你做那些小動作是因為你在害怕,害怕失去他,到時候,你就會像一棵失去了大樹的藤蔓一樣,沒有依靠,沒有支柱,無法生存。」

  傅博文步步欺近,于惠懦弱的面孔逐漸在眼內放大。

  「哥不會離開我的,他說他最疼的就是我,他會永遠待在我的身邊,永永遠遠。」于惠怯弱地後退。

  她已淚眼迷蒙,看不清眼前的人,他真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娘娘腔,而不是一個置人於死地的復仇魔鬼?

  不知道!于惠一個踉蹌,跌倒在床上,傅博文欺上去,步步逼近。

  「你善妒,霸道想將你哥據為己有,就連親生的弟妹都吝嗇給予,你甚至自私地想把你哥永永遠遠的綁在身邊。不讓他認識、愛上別的女人。想不到,在美麗外表下的你,有如此不堪吧!」

  「不,我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不是的——」于惠噙著淚反駁。她只是想哥多陪她一點,多關心地一點,不要那麼快就愛上別的女人,而不要她。

  「傅博文你混蛋!你誣衊我,想報復我!你這偽君子、卑鄙、無恥——」

  于惠緊緊地閉著眼睛咒駡,她實在受不了,受不了他的疾言厲色、咄咄逼人,更受不了他那雙陰冷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置之死地,千刀萬剮。

  傅博文根本不讓于惠有任何逃避,支撐著身體的兩手一放軟,以泰山壓頂之勢壓下去。

  超負荷的重量突然從天而降,使于惠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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