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白雨淩 > 偽裝 >


  冬兒點點頭,不明他的怒火從何而來。

  「痊癒後,搬到我家吧!」冬兒還來不及搶白,天浚又霸道地開口,「我爸很好說話,有時還嫌太囉嗦,大哥就比較酷,不說話時挺嚇人,不過並不難相處。」

  「我不打算搬家,請你別自作主張!」他算什麼!以為救了人就可以主宰別人嗎?冬兒慍怒地別開臉。

  「我……」幾天相處下來,他早已摸清冬兒的性情,她不喜歡受人控制,善於隱藏自己的心思,掌控情緒的起伏,若非踩入她的禁區,她有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

  自問一向對待女性溫柔的他,對冬兒本能地抗拒他就是無法釋懷。

  他知她在躲,但他不明白她在躲什麼,總不能沒頭沒腦被判了死刑,他就不信真誠打動不了她的芳心。

  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是她最擅長的嗎?自從龍天宏獲救後,她的情緒多番失控,甚至對好心救她、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的天浚亂發脾氣,將人家的真心關懷丟在一旁,怎能不慚愧!

  「對不起!我語氣重了。」冬兒彆扭地道。

  天浚咧出溫柔的微笑,走回畫架前繼續作畫。

  對這間房子,她可是百分百陌生,雖然已住上好幾天,但她就連半步也未離開過她的房間。

  沒有什麼裝演,牆角的油漆有部分剝落,地磚也出現不少裂痕,門窗的木板都因潮濕而發脹,家具略嫌陳舊,顯然屋主沒有花太多心思打理。

  「這間房子是渡假屋?」

  「嗯。」天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繪畫上,沒有留意冬兒正吃力地向他移近。

  「你在畫北帝廟嗎?」北帝廟是長洲名勝之一,曾在這裡住了一段日子的冬兒偶爾會走到那邊散步,不過隨著香港經濟起飛,長洲這個寧靜的小島也起了很大的變化,昔日優閑恬靜的景致已不復見。

  見冬兒站在他的身旁,他先是一征,二話不說便把她攔腰抱起,臉上的寒霜結得厚厚的。

  還未來得及抗議他的「暴行」,冬兒已被他那比閻王更恐怖的臉色嚇得噤若寒蟬。

  「你不知道自己還在發燒,不應該四處走嗎?要是傷口被扯開了,那怎麼辦?」他氣惱又心痛,她不懂顧慮到自己的身體、別人的擔心嗎?老是如此魯莽,要人操心,他可以肯定,要和這妮子相處,他的心臟一定要加緊鍛鏈!不然不是被她氣炸了肺,就是給嚇破了膽。

  「只是在屋內走幾步,用不著如此大驚小怪吧!」只不過受了點傷,又不是世界末日,她的身體狀況自己還不瞭解?窮緊張!

  這些話她聰明地不說出口,她可是非常珍惜生命的。

  「大驚小怪?」

  看到此刻的天浚,冬兒慶倖她沒有說完心底的話,因為單是一句「大驚小怪」已令他俊美的臉變得夠恐怖了。

  「我不過想看你畫畫,沒想到會打擾你的。」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令人氣不過,天浚索性抱她到畫架旁邊的椅子,再走回房間把抱枕和毛毯拿出來,讓她坐得舒舒服服。

  「我記得你說你正在逃亡,怎會有閒情逸致在畫畫?你先前是開玩笑嗎?」這問題壓在她心裡已有幾天,正巧碰上凝住的空氣,和他閒話家常,倒可以緩和一下緊繃的氣氛,省去大家的尷尬。

  「你是想瞭解我,還是純粹好奇呀?」天浚戲謔地笑。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