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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天浚拉扯衣服的動作觸及冬兒手肘的傷口,她不禁痛呼。

  「弄痛你嗎?Damn it!」天浚低咒著,又是著急,又是無奈,他一向對控制自己的情緒很有自製,奈何在冬兒面前總是頻頻失控。

  仿佛過了一世紀,他終於把衣鈕全扣好了,暗自呼了一口氣。

  「謝謝你。」冬兒微笑著,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了,就這樣昏厥在天浚的懷裡。

  斷斷續續清醒過幾次,兩人聊不上幾句冬兒又沉沉睡了。

  高燒始終退不去,迷迷糊糊的,天浚只得請醫生替她醫治。

  經醫生診斷,知道除了外傷,她還染上重感冒,都怪那天在雨中喝酒,弄得全身濕透,不生病才怪!

  吃了藥,胃口也變好了,她的病況漸漸有了起色,清醒的時間也愈來愈長。

  「今天不畫畫嗎?」幾次醒來,天浚都在繪畫,她對繪畫不在行,只覺得他畫得很不錯,無論風景還是人物都刻劃得維妙維肖。

  「你醒了,覺得餓嗎?我煮了些稀粥。」又說同一句話,每次她醒來他都說同樣的話,之後他總跑到廚房去忙一番,端出熱騰騰的稀粥,細心地喂她。

  她明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殷勤代表了什麼,她不是傻,看得出天浚的用心,更感受到他的真摯,但她卻刻意忽略,繼續做埋首地下的鴕鳥,她不想再愛,只要心裡有可風,她就可支持下去,她不要被另一個人進駐她的心扉,令可風的回憶淡化……

  「我夠了。」

  「多吃一點吧!你太瘦了。」

  聞言,冬兒的臉霎時緋紅了,想起自己的身體早已被看光摸清,她就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隱約記得這幾日天浚都親手為她更衣擦澡,每回他都是萬分輕柔,眼內卻是熊熊怒火,板著一副閻王臉,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害她又是尷尬,又不敢抗議。

  把碗筷收拾好,見冬兒正靠在床柱邊吃力地站起來,他趕忙跑去挽扶她,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上。

  「你還很虛弱,還是多休息吧!」見到他憂心忡忡的模樣,冬兒想起自己已沒上班數天了,大家一定擔心得要命,尤其是子望——齊可風的兒子,每星期她都會定時打長途電話和遠在美國的他聊聊天,瞭解他的生活瑣事,這回是頭一次她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聯絡他。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及格的母親,把年幼的兒子丟在外地,但現實逼人,她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幸好子望十分長進,懂得體貼人,讀書又非常用功,從未為她帶來半點困擾,兩人相處的方式與其說像母子,倒不如說是姐弟更貼切,畢竟冬兒只比他長七年多。

  「在想什麼呀?」見她想得出神,天浚好奇地問。他很希望瞭解她,來不及參與她的過去,他只有把握現在,令她的將來不只屬於她一個人。

  冬兒愣了一愣,據實回答,「在想我的家人。」

  「我怎麼忘了通知你的家人,太大意了,他們一定很擔心。」呆了幾天,竟然想不起要替她向家人報平安,他是瀟灑慣了嗎?這下子印象分一定大打折扣!天浚不由得暗罵自己。

  「不要緊,我也不想嚇壞他,反正他人在國外,過幾天再打電話也不嫌遲。」冬兒不敢打電話,她怕極了子望尖銳的質問,未想出完美的說詞,她說什麼也不會聯絡他的,子望的聰明才智和怒火絕不是她敢挑戰的。

  「你是獨居的?」天浚一刹那間臉色變了,語調也隱含怒火。

  她一個人住?若再遇上那些惡混,豈不是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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