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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平芷愛皺起眉,艱難的動作著,托著茶碗,像喝藥般的飲了一口。

  「哇──」平芷愛一連呸了兩聲後大叫:「真難喝,比中藥還難喝。

  「失禮的女人──」老師怒顏喝斥:「茶道必須先從喝茶的規矩學起,什麼叫難喝?」

  「本來就難喝嘛!」

  「我這杯乃是以歷史最悠久的「裡千家」傳統正宗手法所沏出來的茶。

  「我不知道啦!」平芷愛不敢領教,取了一碟和果子猛往嘴裡塞。

  老師索性再沏了一次,托起茶碗冷漠的說:「好好看著。」

  平芷愛吃著和果子,看著老師用雙手托住燒有圖案的陶碗,順時針轉三圈,雙眼凝視著茶碗裡的圖案,然後分三口將茶喝光。

  平芷愛老早就肩膀僵硬,全身酸痛了。

  「你來沏。」老師移開了身,一把將她推向沏茶位子。「雙腿併攏,跪好!」

  平芷愛艱難的彎起膝蓋,未完成跪姿腿已發麻;鮮明的記憶配合老師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拿起茶具卻無法專心泡茶,技巧不若老師純熟優雅,儀態更是無法達到高雅的境界。

  「亂七八糟!」老師不客氣的批評:「動作太粗魯,姿勢也不對!」

  平芷愛的腿開始冒汗,洗茶的水濺得榻榻米一片濡濕。

  「這是需要耐心去做的修行……不行!手不是那樣拿!不對!水太多了!」

  「哇!」平芷愛的手被熱水一燙之後,耐心同時被燙得蒸發,她丟下茶具,索性躺在地上休息,「我不要沏了!」

  「不行,茶道不容許半途而廢!」

  「我懂得怎麼沏就行了!」平芷愛懶洋洋的翻了個身,赫然發現有個黑衣人成大字型的貼在屋樑上頭。

  她立即起身斥道:「是誰?」

  那人靈活的用雙腳勾在梁上,身形頎長,夜行衣的打扮她是熟悉的。不過那人暴露於外的雙眸卻給她極為陌生的感覺。

  「你是男人!」她體內有股熱血被挑起,除了梅花幫的人,她始終找不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想不到這個人不僅混進了日本第一大幫的宅院,還大剌剌的下了挑戰書。

  「啊──」老師已顧不得形象的尖聲叫嚷。

  就在此時,那人消失不見了,平芷愛來不及追上去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這身綁手綁腳的和服,讓她不禁捶胸頓足的大歎錯失與之較量的良機。

  有意思!她直覺此人此番前來擺明是來下戰帖的,日後相遇的可能性極大!思及此,她不禁雀躍不已,這裡的生活枯燥乏味,這件小插曲對她而言並非壞事。

  她暗自下了決定,不管老師驚慌失措的尖叫,她拉起緊束在臀間的衣裙,本為長裙的和服瞬間成了短裙,輕而易舉的爬上屋樑找尋黑衣人可能留下的線索, 飛鏢?她很快的在屋樑處找到深陷於實木中的星狀物。

  「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這東西做武器?」她忍不住嗤笑,也肯定是那人刻意留下的,那麼她更確信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闔鷹流和臺灣梅花幫頭頭聯姻的消息已傳遍各界,梅花幫在全球大小派別、黑白兩道之間欠下無數竊債,在聯姻消息曝光後,即使不被深谷闇承認之事也已眾所周知,但至今尚無人敢上門討價,大概是礙於闔鷹流現任當家深谷塚司駭人的勢力,但她並不認為所有的人都肯安於現狀。

  這飛鏢也許亦是某個「債主」留下的,對方想利用她不安於室的心,一步步創造挑戰的機會吧?

  緩緩地將飛鏢收納於腰間,恰巧接收到深谷塚司銳利的目光。

  「媽?」深谷廣興高采烈的自學校歸來,迫不及待的連書包也來不及放,就興匆匆的跑來這兒,意外的發現母親踏足梁上,父親則怒顏凝望。

  深谷廣似乎很習慣母親飛簷走壁、忽上忽下的功夫,可是深谷塚司卻極不贊同她做此種危險的動作。

  「下來。」深谷塚司冷聲命令。

  她忽視他的指示,偏離話題的說:「耶!你們怎麼這麼早?我有照你的安排去做了!不信可以問那位老太婆。」

  老太婆?一向自視甚高的老師神色當場一變,尖聲斥吼:「你...你說什麼?」

  深谷塚司認為要她端坐於茶具前沏茶已是不可能的任務。

  「平,不可以對老師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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