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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紀曉茹笑得有點僵硬。心中低咒自己爛得可以的記憶力,否則她早該想起聯固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

  「我聽業說,他喜歡你做的三色蒸蛋。在美國我也有做過,那是我唯一的拿手萊,他卻嫌口味不道地,你可以抽空教我嗎?」左素蘋故意這麼說。

  「我……我不會做這道菜。」紀曉茹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為他下過廚。

  「哦,你騙我!拐我下廚。」左隸蘋嬌嗔的回頭捶了下他的手臂。

  「我只是想看你在廚房忙碌嘛。」

  「等一下,那你會織毛衣嗎,」左素蘋突然冒出這句話。

  「我……不會。」紀曉茹的臉色漸漸蒼白。箱子裡是有毛線與棒針,但複雜的毛線編織花紋,早就不再是她閒暇時的活動。

  「你連這個也騙我啊!」

  「女孩子多學一點才藝是好事啊,這樣你才不會胡思亂想;」

  「那你也不用每次都用這個來拐我,害我以為……」

  「以為你配不上我?」柳承業腔上笑得開心,眼裡卻毫無笑意。她明明會織毛衣,以前他的冬衣都是她照著一本編織雜誌,一針一線織出來的。

  「用餐時間到了,我想,我不打擾你們了。」紀曉茄拿起皮包,匆匆的離開,不待他們有任何反應,動作之快,稱得上落荒而逃吧。柳承業走到沙發坐下,只手放在椅臂上撐著下顎。

  「你為什麼要順著我的劇本走?」

  「我知道在感情上我對你很不公平,你想報復無可厚非。」

  「你對別人可不是這麼慷慨,我開始懷疑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柳承業眯著眼,注視著桌角某一點,良久,才開口。

  「我們有一點很相像,就是我們永遠不會讓負我們的人稱心如意。就算我仍心儀她,也不打算在毫無勝算的時候讓她知道,更何況我連對她是否有心都還不知道。」

  左素蘋睥著他,「幸好,我們只當朋友。」

  「未來誰曉得。」

  「她說她不會織毛衣,你當初騙我,光這一點我們就不再有未來。」

  柳承業蹙起眉,「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否認,可能是不想讓你誤會吧。」

  「她真的會?」

  「嗯,你以前在我櫃子裡看到的那些毛衣,全是她織的。」

  「連我說花紋非常獨特,拼命問你在哪買的那件淺藍色毛衣也是?」

  「對,她花了半年才織完。」

  「她茫然的表情不像是說謊。」

  「所以我說她的演技很好。」好到該死,雖然她臉色微微泛白,但他發現她的眸光中有著述惘,而這代表了——

  她根本忘了這件事!

  「你在生氣?」左素蘋的聲音有些高昂,親眼瞧見他的臉扭曲,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她見過他最生氣的狀況是冷凝的聲音,僅此而已。

  「我回辦公室。」柳承業起身離去。

  「你不是來找我吃飯的嗎?」

  「你可以簽我的賬,一樣是我請客。」話說完,人也消失在門板後。

  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左京蘋承認自己幸災樂禍。

  既然她還沒有找到幸福,他怎麼可以比她先找到。

  壞心嗎,她是壞心啊!

  紀曉茹走出聯圊集團大樓,日正當中,她漫步在太陽底下,此刻的她極需要熱氣以驅散全身的冷。

  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對她是種傷害,但更大的刺激在於連筆記也漸漸無法提醒她曾經有過的幸福。

  她曾經織過毛衣能他嗎?

  他喜歡的菜真的是三色蒸蛋嗎?

  無止境的絕望包圍著她,連最愛的人都忘記,她無法想像在未來的一年——或許只需要半年,柳承業將僅是筆記奉上的一個陌生的名字,對她不再造成任何影響。

  這該是好事啊!她不需要努力遺忘便能輕易忘了他。

  可是……她無法抑制身體的顫抖,索性蹲在人行道上,將臉埋進膝蓋間。

  如果,上天肯再給她一次機會。

  她不貪心,只祈望再次出遊。

  他們好久、好久沒有一起到郊外遊玩……他們應該沒有到過郊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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