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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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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滑至她的右手腕,上面纏繞著白色布巾,不禁心生愧意,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小心的檢查骨頭。 「你還想把它折斷嗎?」倪學寶輕輕的說,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醒啦?」相柳不舍的縮回手。他不想引起她的負面情緒,以免讓她傷到自己。「你的骨頭沒有碎裂,復原得很好。」 「所以我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嗎?」 「我……」他不曾示弱,咽著口水,「當時的狀況,我承認是我不察才會誤會你。」 「好,已經查清楚,還我清白就好。」倪學寶站起身,離他數尺後,才停下腳步。 「那我們回家。」相柳喜出望外。 「對,我要回家,但是回我的家,跟你無關。」 他歡欣的表情瞬間被擊碎。倪學寶承認心底有無盡的快活,尤其看他越憤怒,她就越高興。 「你的家,只在有我的地方。」她冷漠的表情,讓相柳開始心慌。她不是這樣子的,在他的記憶中,她總是張著好奇的大眼睛,對什麼事情都感興趣,有著不服輸的精神,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置身事外,卻管不住自己的腦袋,她的熱情全表現在對生命的熱愛。 生命?對了! 「小翠沒事,她在相府等你,你不回去看她嗎?」 「小翠沒事?你沒有騙我?」倪學寶抓住他的手腕,眨動水靈的大眼。 這是她見到他之後首次露出熱切的神情,無奈這份熱切不是沖著他來的,他無法否認舌間有股澀意。 「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回相府一趟,親眼看過就知道。」相柳想順勢將她摟進懷裡,已經好久…… 她察覺了他的意圖,飄然遠離,拉開安全距離,瞪著他。 差一點!笨學寶,你這笨蛋,差點就投敵。 「小翠沒事就好,我已經認清事實,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儘早分開是好事。」 「不對!」相柳怒吼,聲音之大,讓她為之一顫。他瘋了嗎?這麼大聲!「我已經知道自己誤會你,也知道你這麼做是要保住相府……這樣還不夠嗎?不然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凶就贏,大聲就是理嗎? 倪學寶怒極,「我是白癡嗎?我保住相府做什麼?相府只是一座宅邸,頂多還有無數的錢財。你這混蛋根本不明白,如果那些不是你的心血,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敢說你不是藉由相府的名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和意義?」 如遭雷擊,相柳無法響應。 她……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秘密,他從來不曾吐露。對外,他一直讓世人認為相府之所以能屹立不搖,全是他運籌帷帽,但是當他成就相府時,同時也成就自己。 「你滾!我不要見到你!你滾!」倪學寶用左手將桌上所有的書本掃落地上,連硯臺都拿來扔他。 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力推開。 「學寶,你在做什麼?」倪學柔驚呼。 「姊……」倪學寶想出聲安慰姊姊,卻看不清她的臉孔,一張、兩張……重迭在一起。 「啊……」倪學柔來不及接住癱軟的妹妹。相柳比她快一步,上前摟住倪學寶,連忙幫她把脈,發現她是怒氣攻心,一時受不住才會暈厥,但是另外還有一個怪異的脈象,人的體內怎麼可能同時存在兩種脈動?除非……他面露驚詫。 奇觀!諦聽發誓,這絕對是史上頭一遭,泰山崩於前都能無動於衷的相柳,當年面對相家異變,才八歲的他可以冷眼旁觀,連滴淚都沒流,現在居然嚇到呆愣。 很有趣! 「學寶有孕在身,這樣會不會動了胎氣?」 「動胎氣?」相柳瞪著諦聽。這王八蛋怎麼可以語氣這麼平和的詛咒別人? 「叫大夫!快叫大夫!」 他不敢亂動,很害怕。 他居然是害怕,怎麼可能? 但該死的,他真的害怕,怕到不敢輕舉妄動,深怕會扯動到她,萬一…… 倪學柔阻止相柳繼續待在倪學寶的房裡,在大夫來後,堅持他一定要到外面候著。 相柳千百個不願意,但是清楚的知道和倪學柔僵持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延誤大夫診治病況。他是屈服于倪學寶,絕不是因為倪學柔的威脅。好!把他關在屋外這口氣,他吞下,但是叫諦聽看著他做什麼? 相柳知道自己大可以任性的離開,然而相隔一牆的牽掛……算了!他弄定。 「不喝杯茶嗎?這可是上等的武夷山好茶。」茶水入口回甘,還帶點微微的柑橘甜味,這是依倪學柔的喜好而改良烘焙的冬茶。 「相府裡多的是。」相柳冷聲回絕。 「還對於六年前那筆生意被我搶走的事感到忿忿不平?」 「那種無法塞牙縫的生意,被你檢走,我剛好省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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