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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而原以為他是掛在嘴邊說要娶她的玩笑話,他竟是如此認真看待,還送了許許多多的聘禮來,想娶她這個不受疼愛的孩子。

  是啊!他並未騙她。

  「我明白你一時之間一定很難接受並諒解我的隱瞞,但你細細回想,當我認識你時,你是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模樣?而且,你對貝二夫人無端的虐打逆來順受,甚至於不惜醜化你的花容月貌,只為不惹她生氣,如果當時我就直接將我的身分告訴你,說我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還會願意接受我嗎?」以趙鎮幃對她的瞭解,她除了退讓外,說不定還會在穀珊珊的逼迫下,反過來湊合他與貝凝豔。

  「你明明是尊貴之軀,為何要為了我而挨那頓不必要的打,受那些皮肉傷?」聽著他的肺腑之言,貝凝霏感動不已。

  的確,他一切都是為她設想,以她為主,甚至還曾替她挨娘的毒打……想起那日他背上鮮血淋漓的模樣,她心疼的落下眼淚,緊緊的擁著他。

  「沒辦法,你是我那麼細細疼愛的女人,我怎捨得讓你在我面前再受到任何傷害?」看樣子,凝霏似乎不會氣他、怨他了。

  還好他的小娘子沒跟他鬧脾氣,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或是來個相應不理,否則他還得再傷腦筋解決這些麻煩事。

  感覺到懷裡的她哭得傷心,他心疼的輕拍她的背安撫著。

  「鎮幃,謝謝你……謝謝……」

  「好了,別哭了。」他把她的淚拭去,並故意說笑逗她。「不過,這也仿佛是上天註定,從遇到你到現在,我可是硬生生挨了三次皮肉之苦,且一次比一次還疼啊!」

  「對不起,讓你受苦……三次?哪來的三次,明明就兩次而已。」貝凝霏心裡正感動,卻聽到他多「栽贓」一次給她,於是反駁道。

  小時候她揮了他一拳,前些日子他被她娘抽打,一共才兩次,何時多了一次,她怎麼不知道

  「幾個月前在萬恩寺裡,你用你唯一會的彈指鬼功,咻的一聲把我當耗子打。」趙鎮幃以手指敲了敲當初被她打得淤血的地方。

  「喔!原來那時候是你躲在那兒偷看我!難怪你會說你是混入貝府打探消息,原來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沒想到他們的緣分這麼深,十多年後竟還能再意外相遇。

  不過,也因為那次的相遇,才改變了她的命運。

  「所以囉,上一刻的國色天香,下一刻的虎背熊腰,任誰看了都會想弄個明白到底是有何蹊蹺吧?」看著她那微噘的紅唇,還有那被嫁衣映得格外白皙的雪頸,趙鎮幃忍不住想落下輕吻。

  「那你真是不要臉,之前還說自己什麼玉樹臨風,翩然俊雅……哎呀!你弄得我好癢。」貝凝霏破涕為笑,推開了他那在她腰上搔來搔去的手。

  「礙事的衣服。」唰一聲,他撕開了嫁衣的襟口。晴兒不知道怎麼綁的,他弄了半天還是解不開。

  「啊!你怎麼把我的嫁衣給……」

  「噓,別擔心,我已經在家書裡請秦尚差人奏請皇上,請織錦院及宮中御用的師傅日夜趕工幫你重做一件更美麗的新嫁衣了。」對他來說,這件嫁衣是當初為了貝凝豔所縫製,若穿在他與凝霏的婚禮上,便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既然他的新娘是凝霏,當然值得更好、更精細華麗的衣裳,才配得上這位嬌豔欲滴的新嫁娘。

  「可是人家喜歡這件……」

  「乖,你會更喜歡新的那件。」趙鎮幃趕緊封上那仍噘著的小嘴,不讓她的抗議破壞了現在的濃情蜜意。

  「別哭,豔兒,你還有機會的。」穀珊珊安慰著哭成了淚人兒的貝凝豔。

  「姨娘,我不甘心,為什麼是她成了祁王妃,我卻成了棄婦?」貝凝豔氣得撕著房裡所貼著的薯字。

  「唉!事到如今,只有這麼做了。賠上你的貞操,逼迫祁王對你負責,再利用你爹,讓祁王將你扶正,改讓凝霏為妾。」她小聲的在貝凝豔耳邊說著。

  「賠上我的貞操?」貝凝豔含著淚的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姨娘。

  「是,就和當初我逼你爹娶我的方式一樣。」

  「姨娘,教我!請你教我怎麼做,才能挽回這樁婚事。」貝凝豔知道自己還有希望,開心的破涕為笑。

  「你等姨娘,我即刻出府去買藥。」她得動作快些,否則等親事的細節全都講定,祁王回到開封府後,凝豔就沒有機會了。

  「還是姨娘好,待我如己出,不像我那沒用的娘,緊要關頭竟還幫著貝凝霏,不幫我這個親生女兒。待我成為祁王妃後,絕對不會忘了姨娘的。」貝凝豔開心的摟著穀珊珊,感激這位從小護她、寵她至深的姨娘。

  「乖,豔兒乖。」谷珊珊滿是慈愛的輕拍著她的小手。

  值得了,她疼這女兒值得了。

  第八章

  「是誰?」趙鎮幃聽到外頭有人敲門,於是將外衫披在身上後,即往外廳走去。

  那日的提親納采意外的順利,非但貝家的人全都同意,連穀珊珊及貝凝豔也沒有什麼反應。

  如今婚期已確定在元月十九,待元宵節過後,霏霏就能正式入趙家,成為他趙家媳婦,他的祁王妃。

  「姊夫,是我,凝豔。」貝凝豔端著一盤酒菜,站在客苑的外頭輕聲應道。

  從昨日起,趙鎮幃就隨著秦尚住在客苑,正巧給了她機會。

  姨娘為她特地支開貝凝霏,秦尚也正為即將起程回開封府而忙碌著,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只看她最後一搏能不能成功了。

  「有事嗎?」趙鎮幃眯起了眼,看著眼前衣著單薄的貝凝豔。現今已是寒冬,她竟只穿著薄薄的粉紅紗衣,酥胸半露的站在門外。

  「姊夫,外頭很冷,讓我進去坐坐好嗎?」她微咬著唇,一臉羞澀的模樣。

  「凝豔,你既然已稱呼我為姊夫,那就應該懂得回避,現在已經入夜,我借你一件錦裘,請你回你的房裡去吧。」雖然貝凝豔也是國色天香,但這徒有美豔外表卻沒有美麗心腸的女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咱們好歹也算是無緣的夫妻,讓我和你說一、兩句話行嗎?」看到他轉身入房要拿錦裘,她趕緊進入屋裡。

  「你進來也沒用,我要去找凝霏了。」趙鎮幃知道她已進屋,可是他連頭也不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以免一時情緒失控,把她抓起來丟出門。

  「姊夫,凝豔只想與你小酌幾杯,將過往的不快全都化解,畢竟你都要與姊姊成婚了,凝豔過去的下敬,還請姊夫諒解。」看他一直背對著她,自顧自的在櫃子裡翻找錦裘,貝凝豔動作迅速的將藥粉倒入了金樽裡,並將酒斟上。

  聽到她在後頭鏗鏗鏘鏘的不知正準備著什麼,當他狐疑的轉過身來時,發現一個小紙團從她袖裡滑落。

  「好,小酌幾杯可以,但你不宜久留。」趙鎮幃微揚起嘴角,看著還未發現自己已露出馬腳的貝凝豔。

  「那麼請姊夫入座,凝豔已為你斟好了酒。」貝凝豔在他坐下後,將金樽放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

  好吧!就看看她是想玩什麼花招。

  「你也坐。」趙鎮幃拿起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姊夫,吃啊!這是我方才特地請廚娘挑選的肥魚和活蝦,新鮮的食材加上俐落的手藝,吃起來可彈牙呢!仿佛進了嘴裡還活跳跳的。」貝凝豔為他夾了一塊桂花溜蝦球,放進他面前的盤子裡。

  「好!說得好……哎呀!你瞧,連筷子也不忍不住躍動了起來。」說著,趙鎮幃故意甩落手裡的筷子。

  嘔!他最討厭有人這麼說了,即使有再好的胃口,聽到什麼進了嘴裡還活跳跳這種話後,他都食欲全消。

  「我幫您換副新的。」貝凝豔見狀即刻起身,生怕他是故意丟掉筷子,好藉口不吃這頓酒菜。

  「外頭天寒地凍,小姨子別再勞累了,撿起來拭一拭就好。想著以前啊,我跟著皇上出城狩獵,我們也是隨便吃吃,男人沒那麼計較的。」趙鎮幃彎下腰去,順勢將地上那個小紙團連同筷子一起撿起來。

  這不正是藥鋪用來包藥粉的紙?

  哼!想對他下藥?難道她當他是個不知世事的小夥子嗎?

  「姊夫,喝酒吧,天氣冷,喝點酒暖暖身子。」貝凝豔拿起自己面前的金樽,儀態萬千的輕啜著。

  「好,不過……」他拿起金樽欲就口,卻又若有所思的將它放到腿上,並微微傾斜,緩緩把酒倒在桌巾上。

  「姊夫,怎麼了?不喜歡這酒嗎?」天啊!他要是把酒倒掉,就前功盡棄了。

  「不!這種下著雪的天氣讓我有些感歎,在貝府待了幾個月,我實在是有些想家了!以往在開封府,只要皇上一時興起,便常常帶著隨從到祁王府來,我就跟著父親及皇上在雪地裡烤著火,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趙鎮幃低頭笑了笑,一副思鄉的模樣,卻是觀看著金樽裡的酒還剩多少,當酒所剩無幾時,他便將剩下的酒輕灑在自己的腿上。

  開玩笑,她方才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這些酒菜他要是真的吃下,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姊夫回開封府後,不就又能同皇上暢飲了嗎?乾杯吧!」貝凝豔繼續勸酒。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乾杯!」他作勢乾杯,果不其然從眼角餘光瞧見她得意的模樣。

  「姊夫好酒量。」看他幹了這杯,她才放下心,繼續為他斟滿了酒。

  趙鎮幃發現,她與他喝的是同一壺酒,所以看來那藥應是下在他的金樽裡,於是,他藉故打翻了金樽,好讓這些酒沖去裡頭剩餘的藥。

  「哎呀!我的手真是笨拙。」

  「沒關係,我再幫姊夫斟滿。姊夫,再幹。」她趕緊為他再補上,也為自己斟了滿滿一杯,因為她也需要一些酒好為自己壯膽。

  「好酒量!豔兒,我有些熱,不如……你幫我把大門給鎖上,好讓我方便解衣,畢竟要是讓你姊姊看見了可不好。」趙鎮幃喝了第三杯酒後,開始微眯起眼,讓自己看來雙眼迷蒙,並動手脫下外衫。

  「是,豔兒遵命。」藥效發作了嗎?天啊!她的機會終於來了。

  貝凝豔趕緊起身往外室走去,依他所言鎖上門。

  「沒味道?」他打開了那個紙團,以手搓著上頭剩餘的粉末。

  這藥完全沒有味道,但卻是淡黃色的的粉末,如果他沒猜錯,這應該是坊間常見的催情藥,黃鶯散。

  難怪貝凝豔要以金樽來裝酒,雖然藥會讓酒變色,但在金樽裡頭也看不出有什麼異狀。

  趙鎮幃將那張紙收入被他扔在地上的外衫裡,然後往床鋪走去。

  「姊夫?」貝凝豔走回來後,發現他已不在桌邊。

  「我在這兒,過來。」他裸著上身,倚在床上叫喚著她,一邊看著她,一邊卸下腰帶。

  「你……」貝凝豔低下了頭,往床鋪定去。

  然而她人還未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攬進懷裡。

  倚著他那赤裸溫熱的胸膛,那令她無法喘息的男性氣息讓她嬌羞不已,欲拒還迎。

  「堯帝有娥皇女英,李後主有大小周後,沒想到我大未有你貝家雙妹,看來我趙某人還真是豔福不淺。」趙鎮幃抬起那張美麗的小臉,輕聲說著。

  「姊夫要的,我都給。」貝凝豔依照姨娘所教,將手緩緩的往下移,準備輕放在他的褲襠上,可是她手還沒碰著,就被他擒住了。

  他雖是男人,卻不是個風流鬼,而且這種包藏禍心的豔福,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別急,你先脫掉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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