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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他們之間的差距竟如雲泥之差,她……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醫院的繼承人還不夠驚悚,他居然是一大財團的繼承人?那種人應該生活在與她不一樣的世界中,為什麼卻出現在她面前!

  以後她還怎麼平心靜氣地和他在一起,普通人光是看到他身上的頭銜,就會暈頭轉向了,她沒有自信與身分背景這麼懸殊的他作朋友,更別說是戀人了。

  她終於知道自己那天被他擁入懷中,心中擇之不去的陰影是什麼了。

  她忘了,她連最基本的問題都忘得一乾二淨……關於東方淳這個人的一切,除了他是名精神科醫生外,其餘的她一概不知。她怎會如此愚笨,被愛沖昏頭,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連這些事都不知道,那他還有多少她不瞭解的秘密?

  喔,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見到莘園發白的臉色,女人掩嘴笑說。真可憐,你一定很吃驚吧?我也是啊,可是更讓我吃驚的事還在後頭。有一天我在診所內,他突然約我私底下出來見面,我們吃飯聊天玩得很愉快。當晚,我們就上床了。

  轟的,莘園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謊話,不可能的!東方淳應該不是那種會和患者上床的……

  可是……他不是也和自己……

  他不停的告訴我,他有多麼地愛我,整晚要我要個不停,我身上到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女子語氣暖昧、炫耀地說著,無視於莘園的臉色死白。

  但是,語氣轉為尖酸刻薄,女子繼續說。隔天他就變了個樣,對我不理不睬,因為他的目的只是我的身體,玩過以後他就沒有胃口,失了興趣,滿口就是診療、診療、診療,要我把他當醫生看,還說什麼我這樣胡思亂想,他沒有辦法繼續為我診療下去!

  莘園不由得想起東方淳最近對待自己的態度,雖然溫柔,卻也有絲……冷淡?莫非如同這女子所說的:因為得手了,所以可以捨棄?

  現在自己在東方淳眼中,回復單純的患者身分,只是許許多多依賴他治療的人之一。

  這不就可以解釋,何以他方才的口吻是那麼的冷靜、專業,沒有半點私人情感,公式化說明著一切。

  東方淳是想借此告訴她,那一夜已經結束,他們再沒有瓜葛?

  後來我終於明白,他是多麼可恨的惡魔。她口氣一轉,咬牙切齒地說:他甩掉我就像甩掉一條抹布一樣,我約他私下出來見面,努力想要挽回他的心,他竟然告訴我'我們只是醫生與患者',不可能會有什麼進展。勸我不要編些虛假的話來欺騙自己,他說我只是把他當成了以前男友的替身,笑話!以前的男人我早就忘了。

  原來如此。所以那天莘園撞見的,就是東方淳與她的攤牌場面?

  要不是湊巧讓莘園看到那一幕,已先跟惡劣的東方淳有過一面之緣,她就不會知道東方淳有著兩副面孔,醫生的他與真正的他,而他對待她的方式也會有所不同吧。

  東方淳之所以從不在莘園面前遮掩他的原形,也是因為打一開始他就已經在她面前顯露過最惡劣的一面了。

  可是這名女子的話,還是有一些無法自圓其說的可疑之處。

  莘園不相信東方淳會說什麼我愛你之類的話。那一點都不像是東方淳的話,像他那樣性格惡劣又深諳自身魅力的男人,十分清楚不需憑藉俗氣的言語,女人也會自動上門。

  在那些和他一樣只為尋求一夜夢幻的女人眼裡,東方淳是再理想不過的對象。他又何必費心思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

  現在你該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也該感謝我這樣好心的勸告你吧!女子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怎麼樣,不甘心被騙吧?你要不要和我聯手一起修理東方淳呢?我想要報復他,想要找個幫手。

  莘園眯起一眼,她放下咖啡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報復?

  我要讓他知道那樣對待我,他會有什麼下場。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我打算去投訴一本八卦雜誌,揭露他玩弄女人的過程,控訴他對我性騷擾,始亂終棄。女子揚起唇角說。 反正現在到處都有這種雜誌,我只要隨便講一下,人人都會同情我的遭遇,他也休想繼續做什麼心理分析師了。可是我怕我一個人的說服力不夠強,你要不要也插一手、描述一下他是怎麼對待你的,我可以把那些雜誌社給的錢,分你一點。

  莘園打個冷顫,因為女子的眼神實在太瘋狂了。

  她搖搖頭,拒絕了女子的提議。我和東方醫生真的只是病人與醫生的關係,我很感謝他為我做的一切。至於你……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至少你所要投訴的那些性騷擾或始亂終棄,這些似乎都不大接近實情,我沒有辦法贊同你這種作法。為了報復,而對一個人做這種事情,你又能獲得什麼呢?

  哼,好吧,你喜歡裝清高。女子自討沒趣地睨她一眼說。我和你不一樣,我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報復他讓我如此丟臉。

  踩著高跟鞋,女子憤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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